素白的手,纤细的腕,银色的细碎流苏链子随着手臂的动作缓缓摇曳。
她伸着手,手指微微蜷缩着,抓着空气,却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嘴角再次挑起一抹温柔。
“优……他来了!”
“谁?”
“他……”乐师师努力地想着那个人的名字,总觉得他在心底的印象就是温暖,最温暖。
“小姐,你累了!”扬手落下,一记刀手劈向她的后颈,令她进入昏迷状态,结束了这样的痛苦。可就在她昏倒的那一刻,她微微张口,费力的念出一个名字……云飏。
云飏?商云飏!
商郝嘉心跳砰然加速,她刚刚叫了谁,是他吗!
难道……难道说他寻找了这么久的突破口就在他眼前,就是眼前这个小女人!
“小姐,好好休息,我这就带你回去!”
寒池优温柔的拍抚着乐师师的后背,拖着她头的手抚顺了她的发梢。食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揉着头顶的穴位,好像再给她舒缓着痛楚。
按摩似乎有了效果,乐师师的眉头终于松开,唇角挑起一抹及浅的笑,似乎沉浸在又一个好梦里。
“商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小姐回去!”
“别走,给我个解释!”皱着眉头的商郝嘉捉住寒池优,质问着他。“她怎么了,她叫的‘云飏’又是谁!”
“呵呵,商先生,你的记性太差了吧,小姐叫的人你能不认识吗?”别了下手腕,寒池优从商郝嘉的手下逃脱,双手抱起乐师师站了起来。余光撇来,只留下了一句极为普通,却另有深意的话,转身离去。“你应该去第一图书馆看看,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手札会记录他生前的点滴。”
啪嗒……
银色的钥匙从指尖滑落,掉在一旁的桌上。商郝嘉会意的捡起钥匙,望着离去的男女,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钥匙,紧紧地握住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乐师师从一场看不清真假,甚至分不清是梦是现实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还好,不是梦里那样朦胧的幻影在折磨她了。
乐师师偷偷吐了口气,颤抖的睫羽再度掀起。
紫眸对上那人的眸,红唇轻启,微哑的声音缓缓倾泻。
“哥,优,小澈……你们都在啊!”
“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柳陌澈手中的果盘啪的坠落,人则以凌波微步的速度,朝她身边冲过去,刚要扑倒她身边时,就间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将乐师师抱走。
耳边,那令他又敬又惧又恼的声音再度传来,叫柳陌澈几欲暴走。
“妹啊!这天底下最美,最可爱,哥哥最宝贝的师师,呜呜,你怎么又生病了……是谁弄得,呜呜……我一定要把那混蛋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鱼!”
接着又是一阵呜咽。
别误会,正常时候的乐傅绝对是个铁铮铮的傲骨的汉子,只是一到这小妮子的面前,就变的百般婉转,绕指成柔来了。
“哥……”低柔的呼唤,绝对不代表她此刻应该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心情,而是暴走的前奏。
“妹妹,呜呜,师师宝贝……”
“哥……我快被你给勒死了。”她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但她明白乐傅的心情,因为自己总是给他带来担忧的事情。
乐傅充耳未闻,直接忽略乐师师的抱怨,继续将她紧紧的抱着,呜咽着,念叨着。那碎碎念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彪悍,这下可把乐师师彻底的弄无奈了。
咬牙切齿,怒吼一嗓子:“乐傅!我还活着呢,要给我哭丧,请等我正式死后,优会安排你站在最好的位置,看我的墓碑!”
“呸呸呸,乱说什么!”抹了把眼泪,乐傅放开她,左右端详,似乎她真那里少了一块肉似的。直到对上那双仿佛生气了,又仿佛想哭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了,讪讪的松了手。“宝贝儿,你没哪儿不舒服吧,比如……”
“哼,妹控!”一句话都插不多上的柳陌澈怒瞪了乐傅一眼,低哼了上,别扭的别狗头去,随手塞了块巧克力给乐师师。瞄了眼她清澈的眸,顿时哽咽了下,支吾地说:“那个……不是特意买的,就是路上看见了,想起来前两天和你吵架了,所以……我想和你和好!”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不好吧!
乐师师想到了那天,不由的掀起嘴角,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也太没诚意了,明知道我最喜欢这个,还就给我一块!我发你的工资不少吧,小澈,嗯?”
“小姐,这您就猜错了,柳少爷给你订了几箱子,现在都放在厨房那边了。”寒池优不卑不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戏谑,尽职尽责,及时的为主人纠正。
“哈哈,还是师弟最大方!”乐师师拨开巧克力,小小的咬了口,眯着眼睛满足的说:“还是这家的味道最足!”
“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抿着唇,寒池优俯下身抽了张湿巾替她抹掉嘴角的巧克力渍。寒眸宛如星辰般灿烂,半眯着,有着说不出的暖意流露。
就是这样的目光,从她被丢入那个毫无人情味的地方起,他就用这样的目光代替她狠心无良的父母,取代她唯一的兄长,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为她悄悄记录。
“呵呵,我不是有优吗!”撒娇的说着,乐师师抬眸望着寒池优闪过惊喜的眼眸,在低头咬巧克力时上翘了唇角,垂下刘海的阴影刚好掩饰了眼底的一抹深邃,一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