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将军走出大帐以后,想想刚才的那一幕也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应天将军给小郡主施了一礼道。小郡主笑道:“没什么的,只要你是安全的我就发在了。”还不等应天将军做出反应就又问:“你怎么敢一个人到这儿来啊?难道就没有想过怕?”对应天将军这样对人来说,怕只意味着向死神低头。所以,他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从来不在的怕是什么。那些跟随自己在山上当山贼的兄弟们也都不知道怕是什么,他们把生死看得很淡、很不在乎甚至就像秋风吹落叶一般随意。在他们的眼里不站着生、就要站着死,从来没有第三中选择。应天将军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是尽习了他们的优点。“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觉得我在你身旁烦你了?”小郡主的声音把应天将军从思绪里拉回来。
“哈哈、、、”应天将军莫名的笑,使得小郡主很是震惊。他双眼慌乱的盯着应天将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可是,应天将军平静的脸上却连一丝迹象都没有。应天将军在这个时侯想起自己在山上为匪的时候,那时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兄弟们都很照顾他,有好吃的都会先分给他一份,他至今还记得杆子头因为救自己而被一条狼狗咬死的悲惨场景。杆子头与其说是应天将军的老师还不如说是他的父母,自己所会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出来的。所以,在应天将军心里甚至骨头里都是恨狗的,也恨那些欺善怕恶的人。所以,他面对这样的人总是毫不犹豫的将他置于死地。自从他杀那个肥胖的丁家老爷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他纵然一死也绝不会放弃和他与之一搏的机会。应天将军又想起了那次打丁家庄的时刻了,那次他们的兄弟们除了几个留守营寨的意外,一百八十几号人全去了。而丁家庄的家丁们都是受过正规军训练的,实力要强于自己这一边。所以,双方一交战山匪这边就处于劣势了。那次,山匪和丁家庄的人杀的很是悲惨。到处都是双方死去的尸体。
但是,丁家庄的人还是没有打过山匪们,后来应天将军总结出两个原因。其一,怕死。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丁家庄的人就不会尽全力的。所以,他们心里都有一个逃的念头。但是,他们糊涂的一点就是,山匪都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他们还有退路吗?丁家庄的人忽略了这一点,总以为山匪会像以前一样,得不到好处就自动撤退的。但是,他们这次错的是一塌糊涂,糊涂的让全庄的人都送了性命。其二,就是山匪们倾巢而出,人人抱着不死必亡的决心来战丁家庄的。兄弟们的鲜血换来了丁家庄一百多户人家的毁灭和近千口人的全部灭亡。那个丁家庄的庄主就是应天将军亲自杀死的,那时他记得那一刻他想起了被狗咬死的杆子头,想起了死在他们丁家庄的所有弟兄。所以,他杀丁家庄庄主的时候哭了。这是应天将军记忆里第一次哭。他不是为丁家庄庄主死而哭,而是为了杆子头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那一刻他近乎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刀,向丁家庄庄主身上砍去。心里的恨在那一刻全部迸发。
山匪为官所不容,自古就没有山匪能抵抗得住官兵的铁骑的。所以,他归降了闲散孤鹤被上竹国国主任命为三骑将,也成了朝廷中的一员了。手下的兄弟们有愿意跟随自己参军的,他都带来了,愿意回家娶妻生子孝敬父母的,他也发放了路费使他们有足够的盘缠回家。现在,跟随自己参军的兄弟们被分配在各大军营里,虽然彼此不常见面,但是却常常听到他们的好消息。会打铁的刘三收了七八十个徒弟了,现在他都快成了铁匠铺的老板了。还有就是那个平时挺懒的马六,听说也被刀疤鬼连提三级成了千头了。手底下有一千多号人围着他、巴结他呢!应天将军还听说,赵光明还把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是在当山匪时最不要命的李元提成了副将。现在想想,好像兄弟们都有了一个好的归宿,都有了自己的成就。这不就是自己所盼望的吗?而应天将军的心里还有一个愿望就是要报答闲散孤鹤大军师,要不是他,自己这伙兄弟们说不定还在打打杀杀过着山匪的生活,或者自己和兄弟们早就被官府铲平了。
淡淡的晚风拂面吹来,应天将军在这个时侯却想起了以前的这么多事情,等他回过身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和小郡主已经到了大帐的门外。应天将军望着小郡主说:“小郡主,谢谢你救了小的回来。小的感激不尽天色太晚了,小的也太累了,不能再陪小郡主了。请小郡主回去休息去吧。”小郡主微微一笑,瞅了几眼应天将军的大帐道:“里面还亮着呢,你进去吧。”她的意思是只要应天将军再说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陪他的。但是,应天将军却自己走进大帐里去了。小郡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呢,从小到大自己就长在温柔乡里,也从来没有人不想靠近她从而得到绿堂主的赏识,继而被加官进爵成为朝廷里的重臣。但是,现在自己竟然被应天将军阻绝在帐外。心里虽然不好受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和随从及婢女们回去,心里空落的只是想落泪。
悠悠的夜色伴随着声声更鼓,不知是谁在这个时侯吹起了笛子。笛声悠扬,牵动着血战沙场军士们的回归之心。这样也好啊,在听一回家乡的老声音,仿佛那已经不是笛声,而是母亲在哄怀里的小孩儿入睡,又似父亲对孩子的呵斥。往常这些惹人心烦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也会变得如此美妙。军士们有的斜坐在空地上倾听这难得的幽怨,有的或是伫立用心去感受这份甜美。笛声悠悠,搅碎了热血男儿的心;笛声悠悠,牵动了多少父母盼儿归乡的情;每个人只要每一个经历过离别的人,都会想象的出那份牵肠挂肚的忧虑。当胡笳再次响起的时候,还是不是会有人在那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翘首企盼?更鼓声声,诉说着多少罢战休息的军士们的心声。可惜,树欲止而风在扬。心欲归,却是命在身。千古幽年,多少热血男儿血洒疆场,多少父亲哭断肝肠?风悠悠兮欲归扬,军士效命沙场,终的几人归,美人望,洞穿了天地,忘却了夕阳,倚门旁,专见好儿郎。欲归乎,效命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这样凄美的夜色,怎么会不使疆场男儿思家望乡?可惜的是,望穿了天水,望穿了愁肠,一把孤独泪在身旁。君王夜不安眠,挑灯盼顾地图,好一场厮杀在身旁。 兵欲罢,君筹渥,惹得多少好男儿泪撒旷野;埋骨他乡,只为了君王心中的那一个悠远的美梦和四方朝拜。
闲散孤鹤帐中,一盏孤灯下的他还在看顾地图,苦思破敌之策。虽然心中早已千百个计策,但是,他追求的是更完美、追求的是以少量的将士们的热血来换取大的胜利。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思考怎么样才能夺回被红堂主抢去的天下。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夺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君王坐天下,要的是百姓安稳、身上有衣穿,腹中无饥饿。现在的这些红堂主都已经做到了,自己即使夺回天下坐了堂主之位,又能给百姓施加什么恩惠呢?所以,闲散孤鹤决定不再提复国的念头。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军师,除了红堂主就是他的权力最大了。这还不够吗?为天下者,天下人为你。所以,闲散孤鹤要竭尽所能帮助红堂主平定天下。看着庆堂主的天下、人民一样安康、太平,他也就知足了。这样的大军师怎么不让人爱戴、尊敬呢?这样的大军师又怎么会残忍的不顾惜百姓的安乐,而只顾自己私欲呢?
一件大衣轻轻的披在闲散孤鹤身上,一个将士在一旁眼含泪话的求道:“大军师,天已经到四燃时了,您还没有休息呢?”闲散孤鹤面色很是苍白,让那将士接了手里的灯去,自己费力的站起来佝偻着身子爬到座位上坐下。大喘了口气道:“你不是也没睡吗?本军师在这里研究了一夜,你在这里守护了一夜。辛苦你了,天快亮了本军师没事儿,你快去休息吧。”
“大军师、、、”那将士跪在地上哭求道:“请大军师保重身体,才是百姓之福啊!大军师这样夜不安眠、日不思寝,这样下去如何是好?”闲散孤鹤也是泪水顺脸流,诉道:“本军师又哪里不知道安眠、思寝呢?只是敌军未去,百姓不得安宁,日夜担心受怕。使我心怎得安生呢?如果敌军明日即退,本军师也不至于这样劳累了。”喟然长叹道:“受君恩,食君禄;怎么能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昔日三国时候的蜀汉大丞相诸葛孔明受先主三顾茅庐之恩,誓死辅佐蜀汉,直至星丧三丈原,无力回天。我当效仿与他,纵然一死也要保的主上江山。否则愧对主上、百姓是小,我心难安是大埃但愿我主上的江山坐的千年万载,给百姓安宁。”
帐外,一人身着战袍头戴钢盔,立在门前听的里面闲散孤鹤和那侍从的对话,心里很是凄凉。有意要进去,却又不知说什么。有心转身回去,却又拖不动脚步。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似的。帐内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想是闲散孤鹤大军师睡着了。
“赵都统,您在这儿干什么呢?”身后一个声音把赵光明惊醒,他急忙回身小声的“嘘”了一下,然后拉着那将军离开大帐十几步远才说话。“大军师一夜未眠,现在可能刚睡下。我们就不要进去搅扰他了。”后来的那将军只得给赵光明施了一礼道:“末将尊令。”
打更的将士看见赵光明和李元将军都站在闲散孤鹤大军师的帐外伫立不进,心里知道这又是大军师一夜没睡,正趁着这个时机安稳一会儿呢。也就不敢再打更了,放慢了速度离去。
李元小声的问赵光明道:“赵都统,听说昨夜敌军撤去大半,为什么大军师没有指示呢?难道说,大军师还不知道这件事儿?”赵光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李元不懂得他的意思转身闯进闲散孤鹤大军师的大帐里去了。闲散孤鹤大军师正在看书,显然是被李元匆忙的脚步声惊住了。他抬起头来看了李元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燃香盘道:“李将军为什么来的这样早啊?不是没有到议事儿的时间吗?”随手拿了一个蒲团给他又道:“来,先坐下歇歇。等一会儿等诸将全来齐了,我们就议事儿。”李元跪倒在地上道:“大军师,敌军一夜之间撤去大半,您还不知道吗?赵都统就在帐外,您不信可以问他。赵都统也知道了。”
闲散孤鹤大军师心里一惊,急忙召赵光明进帐。“敌军撤去大半,赵都统知道了为什么不报呢?”语气里大有责难之意。赵光明跪下平静的道:“大军师,请恕末将无礼。大军师,如果您去攻打敌国,会在援军到来之后在苍茫撤退吗?”闲散孤鹤心里顿时明白了赵光明的意思,轻吟道:“对,赵将军说的在理。敌军只有一个绿堂主的时候,还能跟我们对抗一阵子。现在三家堂主齐到,应该联军攻城才是啊!不可能一夜之间撤兵而去埃这也不是三家堂主的一贯做法埃”闲散孤鹤沉思着站起来,望着身后的战图道:“本军师觉得赵将军说的有理。”转身问道:“李元将军,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敌军昨夜尽撤去了的消息?”李元不敢言语,只是拿眼睛看赵光明。闲散孤鹤大军师怒道:“李将军,本军师再问你话呢。”
李元只得实话实说:“是赵都统在帐外告诉末将的。”闲散孤鹤更是气了,又问赵光明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赵光明只得说:“昨夜敌军撤去大半是真,但是末将觉得他们这是在使用诱敌之术。大军师难道忘了应天将军射入城中的书信吗?敌军定然会使用这一计谋,留下些许人马在这里引诱我军。而他们的大部分军士则隐藏在隐秘的去处。只等我军出城前去劫寨之时他们在斜刺里杀出,他们这样的肢假计策怎么会瞒住大军师呢?所以,末将才没有急报。”闲散孤鹤仔细想想赵光明的分析很是在理,也就释然了心里的恐惧。
闲散孤鹤沉思良久,又问:“那么,二位将军有什么好计策呢?”李元道:“眼下还不知道敌军撤退了多少,营中还停留了多少。大军师应该按兵不动,一观其变。”闲散孤鹤点头道:“正是和我想的一样。目前不知敌军已经有多少人撤退了,就是派兵追击定会有失。如果坐失良机那也不好。”闲散孤鹤很是无奈的叹口气道:“如果这个时候,应天将军再送来一个消息就好了。”赵光明和李元面面相觑,不知闲散孤鹤心里是什么意思,也就不敢说话了。
这时,帐外有人说是求见闲散孤鹤大军师。闲散孤鹤立刻请来人进帐来,来人是一个老者。闲散孤鹤给他施礼道:“不知老者这时来见本军师是有什么事儿?”那来者跪下道:“报大军师,昨天夜里小的在打更寻城时,看见敌军大营里灯火通明。军士们一片混乱,定是他们又有阴谋来引诱我军了。小的有一计定可破敌军。”闲散孤鹤大军师和赵光明及李元心下大惊,没有想到这位老者还懂得用兵之道。闲散孤鹤大军师亲字扶他起来,坐在座上道:“老者有什么妙计就快教给本军师吧!如果真能破敌,本军师算你大功一件。”那老者立刻站起来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求敌军速速败退也好给我上竹国百姓一个安定。”那老者就在闲散孤鹤大军师耳边低语了几句,闲散孤鹤听的很是认真仔细,并频频点头赞赏不已。末了,那老者又道:“大军师只管布兵杀敌就是了,小的在这里先恭贺大军师一战得胜了。”闲散孤鹤大军师笑道:“多谢老者指点迷津,小生顿觉茅塞顿开。请老者先回去,本军师定会依计行事儿。”
那老者听说闲散孤鹤大军师要按照自己说的办法做,心里很是高兴,又跪下磕头而去。送走了那老者以后,闲散孤鹤越想他的话越觉得好笑。赵光明和李元不知他们只见说了些什么,也不敢过问,只得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盯着闲散孤鹤无语。感觉自己就像傻瓜一样被骗。
这时,赶来议事儿的将军们都已经来到帐外等候。听见闲散孤鹤在大帐内的笑声就都进来了。闲散孤鹤止住笑对诸将说:“敌军已经有十有六七的军士撤到皋山附近,而皋山里敌营不到五里路。所以,敌军这是明显的是在诱敌前去劫寨。他们好在我们劫寨的时候,起大兵来救应。这样,我们里外受敌,对我们是极其不利的。诸将要各守己处,如果有敌军来挑战就将他们击退就是了,不必请示与我了。 本军师料定敌军不会有多大的进攻了。”
诸将只得受命走出大帐。只是赵光明和李元心里对那位老者的举动很是怀疑,心里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