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罗历年九八一年四月二十日。
狂乱的劲风如怒海浪滔在铅似的云层中滚滚波动,一层层,一浪浪不断的朝外延伸,其范围之广遍布数十里方圆。
廖扬、艾米里奥和西祠顿时就感觉到空气中存在着一丝异样。同时抬头仰望天空,这个时候太阳应该缓缓地从西边落下,但是今天却仍然是一片阴暗,大片的乌云遮挡住阳光,使大地异常昏暗。阵阵冷风吹过,站在艾米里奥身旁的廖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突然觉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炽红的太阳在此刻已经失去了它的光辉。天上乌光大盛,发出一股震撼的力量,在天上不断地转动着!一道黑色的残阳,出现在天空中。
那情景十分骇人,原来的红日瞬间被那黑色的残阳所吞噬。廖扬皱眉道:“天狗噬日是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天这么暗?”
“天狗噬日吗?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们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最终的一刻终于要来了!”艾米里奥眯着眼睛,在不断地喃喃道,似乎没有听见廖扬的话语。
“别说话!”西祠狠狠地瞪了廖扬一眼,道。“快回去!别再出来了!”
廖扬吐了吐舌头,望了一眼天空,顿时吃了一惊,原本灰黑色的乌云逐渐转变成了红色,这奇怪的天象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红色的血云渐渐的淡化飘散开,太阳出现在天空正中,原本耀眼的金光变成了妖异的黑,黑光与红光交织在一起,显得诡异无比!
诺兰帝国城西,光明神殿。
宏伟而庄严的银月大殿中,到处辉耀着魔法火炬的光芒。当这些色泽柔和的炬体以成千上万的数量汇聚于一处时,暗,已不再是暗。而光明,则寻获了永恒。
数十根雕饰着古老图鉴的石柱屹立于大殿各处,巍然支撑着轩阔无边的穹顶。石柱间铺展的深红色地毯上,正疾步行进着一队圣裁所的银衣执事。他们中大多为年轻人,英俊而高大,冷漠的神情中带着掩隐不住的傲气。与魔法师不同,整个神罗大陆上,就只有圣裁所的成员被允许修习神圣系魔法。在人类掌握的所有魔法中,它是最高阶的一种,同时,威力也是最大。
“天狗噬日,最后的一刻终于来了!”一位老人在不断地喃喃自语,站在大殿中央的高台四角,仰望着这一奇观。威严的紫袍,苍老严肃的面孔,真如同神一般令人仰视而敬畏。他,就是如今教廷的最高统治者——第十四世教皇大人!
在高台下方,是十二名围绕着高台盘膝而坐的白衣祭祀。咒语声不断的在大殿中响起,神圣气息不断从祈神殿散发而出。祈神殿外,总共一千八百名中、高级僧侣和神女同样在吟唱着祈神咒,高昂的祈祷声响澈天际,围绕着祈神殿散发出的神圣气息,澎湃的圣力不断的冲向高空。天空中散发的妖异血光、黑光和祈神殿散发出的神圣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吟唱声不断,在吟唱声中,天空突然飘下了淡红色的雨滴,雨势不大,却将祭祀们那些洁白的祭祀袍染成了红色。
四名身穿红色大斗篷的人站立在教皇的后边,他们正是处理神圣教廷事务的四大红衣祭祀,用恭敬的声音问候道:“教宗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叫龙飞舞来吧!”此刻,这古老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威严,留下的,仅仅是一种叹息与无奈。
“不用了,我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入,俊毅的面孔紧绷着,神情有些凝重。如果,廖扬在此的话,一定会惊呼一声‘龙飞舞/。
“开始吧!如果我们的力量能够阻止的话,最起码也要得知到最后一部分预言!”教皇缓缓地叹息道。
龙飞舞瞥了那十二名祭祀一眼,道:“开始吧!大预言术!”教皇朝四名红衣大主教打了个手势。
“神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教皇和龙飞舞齐齐吟唱道。
四周围金色神圣的光芒逐渐变的强盛起来,半空之中,不断出现了一道道直径约为一米的光环,试图阻挡住那黑色残阳。
彼此一黑一亮,交错重叠,在众人的眼前,那耀眼的光环刚刚碰到残阳之时就完全被血光淹没,整个天地一片黑暗,在此刻出现了诡异的情景。
随着光环的淹没,一个漆黑如墨的光球挂在半空。这一刻,整个苍穹之下,黑色的旋风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发起,带着阴冷邪恶之气,充斥在原本温暖和谐的人间,使得大地为之叹息,山川为之失色。
光明神殿内,随着光环的消失,教皇和龙飞舞全身猛地一震,感到喉咙一甜,瞬间吐出一口热血。
两人此时的脸色,已然是惨白一片。
“得出预言了吗?”
“一月一,天上降煞星,黑暗与邪恶,战争与统一,巫妖之王再现人间!”教皇叹息一声道。
一名红衣祭祀道:“教皇大人,我们也算是尽力了,一年后,劫难来临之时,只要能顺利度过,这大劫也就算过去了。”
“能够平安过去吗?”龙飞舞痴痴地一笑,望向远方,暗暗地叹道:冷与热的结合,斥与引的交织;穿越时光的束缚,经历重重阻隔;神罗之子再现人间!廖扬,一切就靠你了!
“教廷人员听令!立即找到神罗,暗中保护他,不得有半点意外!”教皇轻轻摆了摆手,严声喝道。
“是!”教廷所有的祭祀,主教纷纷行出大殿正门后,陆续飞起,带着尖锐的气流呼啸声,迅疾没入茫茫黑暗中去。
学院后山。
艾米里奥,西祠和廖扬看着四周这诡异的情景,无不唉声叹气。
“你先回去吧!别再这里逗留了。”艾米里奥叹息道。
“知道了。”廖扬打了个哈欠,疲倦地笑道。
“这孩子?”艾米里奥无奈地苦笑一声,对着旁边的西祠道:“我们也走吧!一切就靠他们了!”
“也对!”西祠笑了笑,说道。
艾米里奥那浑浊的老眼,久久凝视着廖扬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无论那是什么,该来的,总要去面对。
渐渐的,天上的黑色残阳与血色云朵足足持续了一天时间才逐渐消散了,一切又变回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