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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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在森林里 (1)

一回到光神的庙宇,棣棣和咪棣就舒舒服服地倒在了床上。光神不想影响他们睡觉,于是吻了吻他们就马上离开了。

在梦中,棣棣正沉醉于美丽的鸟儿和玫瑰之间,突然觉得有只毛茸茸的爪子在自己脸上拨弄。棣棣被惊醒后旋即坐了起来。已是半夜了,在黑暗中有双眼睛闪闪发亮,棣棣看清是猫女士时,才安下心来。

“别出声!”猫女士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不要将他们惊醒。今晚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就一定能抓到青鸟。亲爱的小主人,我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这个必胜的计划。”

棣棣吻了猫女士一下之后说:

“可是,我们应该向光神请示一下,这对我们有好处。再说要是瞒着光神擅自行动,我会感到不安的。”

“如果你告诉了她,”猫女士尖声说道:“那么一切就都完了,相信我吧,您依照我的话去做,我们一定能够获得成功。”

说完,猫女士忙穿好衣服,同时也帮咪棣穿戴整齐,因为咪棣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也要求加入他们的行动。

“不行!你还太小。”棣棣有点儿生气地说,“你还不明白我们行动的危险性!”

狡猾的猫女士口若悬河地解释着,说棣棣之所以找不到青鸟,全是光神的过错,因为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非常明亮。现在如果趁着夜色去找,他们很快就能捉到使人类幸福的青鸟。这本是违抗光神命令的行动,但是猫女士手段极高,经她花言巧语地劝说,棣棣竟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当的。在他看来猫女士的话句句有理、十分中听。在猫女士花言巧语地劝说下,棣棣没了主见,他终于被说服了。于是他穿好衣服,和咪棣一起走出了庙宇。此时,他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在前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三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出发了。走在原野上,猫女士很是激动,一路上高谈阔论地说个没完。棣棣和咪棣几乎跟不上她轻快的步伐。

“这次我们肯定能抓住青鸟。我已向原始森林中所有的树打听过了,青鸟就藏在他们中间,所以他们都认识青鸟。而且,为了多调动起一些力量,我已经派兔子飞跑去召集重要的动物来开会了。”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黑漆漆的森林边。他们刚要转弯,远处有个黑影急匆匆地向他们奔了过来。警惕的猫女士立即弓起了腰,她敏感地觉得来的一定是她的死对头。她简直气得浑身颤抖,莫非他猜到了其中的秘密,又要来阻挠她实现自己的计划?难道他要在这紧要的关头搭救孩子们的性命?

她凑在棣棣的耳边甜蜜地说:“哟,坏事了,是我们可敬的朋友狗先生来了。真遗憾,有他跟着,我们的事情可就不妙了。一定得让他回去,他有很多对手,就连大树也包括在内!”

“你这个丑东西!快回去!”棣棣一边冲着狗先生扬扬拳头,一边大声命令着。

听了棣棣这无情无义的话,蒂鲁非常伤心。他忠心耿耿,是因为怀疑猫女士在暗中捣鬼才跑来的。他很难受,快要哭出来了,不过由于一路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的,所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话,快回去!”棣棣又喊道,“现在并不需要你。快回去,讨厌的家伙!”

要是在从前,蒂鲁肯定会十分听话地走开。但是现在,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因为直觉告诉他,主人眼下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

“难道您就姑息他这种不服从命令的态度吗?”猫悄声对棣棣说道,“该用棍子来揍他!”

听了猫女士的话,棣棣扬起棍子就给了蒂鲁一下,嘴里还说着:

“哼!挨揍之后你总该听话了吧?”

挨了一棍子,蒂鲁痛得哀号起来。但无限的自我牺牲精神驱使他勇敢地走到小主人面前,他抱着小主人说:

“为了感谢您的教训,我该吻您一下!”

心地善良的棣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而猫女士却像猛兽般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这时,可爱的咪棣劝住了棣棣。

“不要打他,哥哥!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吧。”她央求道,“没有蒂鲁在,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我得另想个法子,摆脱这家伙。”猫女士心里想着,却转身彬彬有礼地对蒂鲁说:

“很高兴你能和我们一起去。”

于是棣棣和咪棣肩并肩地紧靠着走向了树林,猫和狗跟随在左右两侧。森林里漆黑一片,他们俩心里发毛。这时猫女士大声叫道:

“我们已到了!请扭动钻石!”

棣棣立刻扭动了钻石!霎时间,四周被照得通明,呈现出奇异的景象。他们正好站在森林的中心,参天大树都高入云霄。那贯穿在林间的横七竖八的道,在绿色的丛林里形成了一个星状白色图案。四下里一片死寂。突然间树叶怪异地抖了起来,树枝也像人的手臂似的伸展着。树根掀开覆盖着的泥土,拔地而起,合并成腿和脚的样子。空中一阵阵巨响,树干纷纷开裂,每一棵树中都出现了一个滑稽的人形树魂。

接着,树魂们开始从树干里慢慢走出来了,有的则是一跃而出,出来之后,他们全都好奇地向棣棣和咪棣这边聚了过来。

喜鹊般饶舌的杨树叽里呱啦地先声夺人:

“呀!我们可以和这些小人儿聊聊!之前我们也太寂寞了,他们是些什么人?打哪儿来的?”

杨树没完没了地絮叨着。

椴树是个胖胖的乐天派,他叼着烟斗,慢慢地踱了过来。栗树打扮得如同花花公子一般,眼镜嵌在眼窝中自负地打量着棣棣和咪棣。他身穿绣着粉色、白色花朵的绿色丝绸大衣,由于觉得这两个孩子衣着太寒酸,他轻蔑地掉开了头。

“哼!自打搬进城里,他就变得自命不凡,开始瞧不上我们了!”杨树向栗树撇了撇嘴说道。

“噢!噢!亲爱的!”这次开腔的是长得矮小的柳树,他相貌平平发育不良,穿着一双很不合脚的木鞋,踢哒踢哒地边走边哭,“他们是来砍我的脑袋和胳膊当柴火的!”

棣棣的眼睛简直忙不过来了。他不住地问猫女士:

“他是谁?那位呢?”

猫女士一一将树魂介绍给他:这是大腹便便的榆树,他个子矮小,经常牢骚满腹;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的是山毛榉树;桦树一身素服,很像棣棣在夜宫中见过的飘飘悠悠的鬼魂;冷杉的个子最高,棣棣无法看到他又高又瘦的躯体上的面目,但看上去他很和蔼,只是带着些忧郁;而冷杉身边的柏树一身黑装,样子很是吓人。

目前还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些树魂非常高兴能够开口讲话,他们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聊着。正当棣棣打算向他们打听青鸟藏在哪里时,众树魂突然都默不作声地纷纷鞠躬施礼,为一棵穿着长袍的千年老橡树让出一条路来。老橡树的长袍上绣满了苔藓和地衣,他的白胡子不时地随风飘动着。

“林中之王!”看到老橡树头上戴着桷寄生枝做的王冠,棣棣自言自语起来,“我要向他打听一下青鸟究竟在哪里。”

他还没抬脚,马上又惊又喜地站在那里不动了:青鸟就在眼前,就在那棵老橡树的肩上!

“青鸟在这儿!”棣棣兴奋地叫道,“快!请把它给我吧!”

“安静!不得喧哗!”大小树魂全都惊恐万分,连忙来呵止棣棣。

“棣棣,请脱帽致意。”在一旁的猫女士说道,“这位是橡树大人!”

不明就里的棣棣马上照办了,他万万没想到就要大难临头了。当老橡树问他是不是伐木人棣尔的儿子时,他爽快地说了声“正是”。

听他如此回答,老橡树立刻愤怒得浑身发抖,他开始指控棣尔犯过的一大堆罪状:

“你爸爸仅在我们家,就杀害了我的600个儿子、475个叔叔婶婶、2000多个兄弟和表姐妹、380个儿媳妇,还有12 000个重孙子啊!”

盛怒之下老橡树肯定有些夸大其词。棣棣只是听着,一声不吭,最后他彬彬有礼地说:

“请您原谅,打搅了,猫女士说您会知道青鸟在什么地方。”

老橡树阅历甚广,对于人和动物更是了如指掌。他猜出这是猫女士设的圈套,因此他捋着胡须高兴地笑了。猫女士和他心意相通,他早就想报复一下使整片森林沦为奴隶的人类了!

“找青鸟是为了送给仙女蓓丽吕的小女儿,她病得不轻!”棣棣继续说道。

“住口!”老橡树打断他道,“你还是听听动物们的意见!他们在哪儿?我们树木从来都不独断专行。这件事还关系到动物,所以我们有必要一起来采取重大措施,承担责任。”

“瞧,他们来了!”冷杉因为个子比别的树高,从大大小小的树顶上望过去,对远处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兔子领头,后面是马、母牛、公牛、狼、绵羊、山羊、猪、毛驴,熊也来了!”

所有的动物都到了。它们用后腿直立行走,穿着人的衣服,他们一个个神情庄重地在树中间围成了一圈。只有举止轻浮的山羊,在路上蹦蹦跳跳的。猪也不大安生,在树根附近拱来拱去地,想寻找刚刚出土的蘑菇来充饥。

“都到齐了吗?”老橡树问。

“母鸡没有来,正在孵蛋。”兔子回答道,“野兔出去溜腿去了;牡鹿旧伤发作;狐狸病了,医生开了证明;鹅不知道来这儿干什么;火鸡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