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带你这样耍赖的!”秦筝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宝贝酒坛子。
“说!”风青洛喝道。
“行了行了,我说就是,一点儿幽默感都没……”秦筝哀声叹息着,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出手,闪电般地扯下了他的覆面白纱。
“你!”风青洛淬不及防,竟被她一招得手,顿时黑了脸。
“虽然没有美景,但有美人美酒,也算不枉此生了。”秦筝吹了声口哨,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意识。
虽然是一脸的怒气,但除去了面纱的风青洛,的确……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清冷,孤傲,不带一丝烟火气,宛如天山冰池里,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莲。
“认识这个吧?”秦筝在他发火之前,随意地将一直把玩的令牌丢过去。
“三十三天的绝杀令,怎么会在你手里?”风青洛在看清令牌的一刹那,冰封的表情立刻崩裂。
“捡来的。”秦筝答了一句,见他又要拔剑,连忙道,“真的是路上捡来的!我说青洛,你的绝杀令是地摊货吗?被人随便乱丢!”
“这事,我自己会查,不用你操心。”风青洛说着,袍袖一展,不见了踪影。
“喂!我没说完呢!”秦筝一愣,跳了起来,但长亭寂寥,哪里还有风青洛的影子?
“本来还想借点银子呢。”秦筝撇撇嘴,看看怀里的蓝桥风雪,又不禁笑眯了眼,“算了,天为被地作席,明月疏星蓝桥风雪,人生无憾啊!”
“果然好酒啊好酒。”秦筝伸着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又趴在了马背上。
别了风青洛,一个人喝够了之后,她抱着剩下的一坛子蓝桥风雪,直接抄小路进了碧落山,马匹来的倒是容易,不过是在山路上遇见了个想和她“友好交流一下物资”的笨蛋,然后没费多少口舌就“买”了这家伙的马而已。
碧落山的范围并不大,走了大半夜,清晨时已经出了山口,沿着黄泥山路再走一阵的话,就可以看见官道了,不足一日便到京城,若是快马疾驰就更快了。
“天亮了啊。”秦筝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喃喃自语了一句,朦胧的眼神倒是清醒了几分。
隐隐的,一阵微风迎面吹来,带着清晨的露水和凉意,而其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秦筝一皱眉,将酒壶挂在腰上,拍了拍胯下的马儿,加快了速度。
果然,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重,这个量,显然不是一两个人的打斗那么简单了。
“呱呱……”急促的马蹄声惊起了一群飞鸦,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终于还是低叫着飞走了。
“这是……”秦筝勒住马,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沉下了脸,不见一丝笑意。
只见面前不大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边上还有破碎的车架木箱残骸,看上去像是在运送东西,但那些尸体却都是劲装短打,周围还散落了一地刀剑,显然都是练家子。
秦筝翻身下马,目光一转,已看见一架毁坏的木车下似乎压着什么绸缎类地东西,走过去抽出来一看,却是一面旗帜,上面工工整整四个大字……福威镖局。
原来是押镖……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福威镖局她也听说过,是京城里一家很有名的镖局,实力强,信誉好,能把他们的镖师全部赶尽杀绝了,哪怕敌人也有牺牲的尸体被带走了,那也绝对不是少数人能做到的。可是,如果强盗为了劫镖,抢了东西跑就行了,有必要把人都杀个一干二净么?
可见,不管是福威镖局这次保的东西,还是劫镖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取下酒壶,她也不在意满地的尸体和血腥,举起来就喝了一大口。回过头,正看见其中一具尸体的衣着稍稍有些不同。
首领?秦筝一挑眉,边喝酒边走过去,脚尖一拨,让那具面朝下趴着的尸体翻了个身。
一瞬间,原本尸体身下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朵用鲜血惠城的花朵。
层叠的花瓣,寥寥几笔但栩栩如生,而被这样保护着,显然是那镖师临死前留下的,而不是敌人的示威。
秦筝的目光落在那花形的标记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晦暗,捏着酒壶的手也紧了紧,脆弱的瓷器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就在这时,入山的方向也传来一阵急雨般的马蹄声。
“来人不少,今天这儿可真热闹。”秦筝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唇边又重新挂上了慵懒的笑意。
“就在前面……怎么又是你!”十几骑飞驰到她面前停下,领头的人一抬头,顿时脱口而出。
“哟,柳捕头,又见面了,真是有幸啊。”秦筝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是我的不幸!”柳千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叹倒霉。怎么才三天,又遇上这个混账女人了?
不过他带来的都是六扇门里精锐的捕快,不用吩咐,立即熟练地侦查现场。
“你在这里干什么?”柳千浔上上下下打量着秦筝,越看越可疑。
“如你所见,路过。”秦筝一耸肩,轻描淡写地道。
“路过?”柳千浔摆明了不信。
的确,这里并不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碧落山小道既难走,又不能比走官道快多少,大部分人都不会选这条路。事实上,秦筝若非约了风青洛,也不会走山路。
“柳大人。”一个捕快走过来,迅速道,“死了有一天以上了,那边有个奇怪的标记,似乎是死者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