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秦女侠。”道姑闻言,顿时松了下来,毕竟秦筝除了风流了些,在江湖上也是名声不错,“贫道出云庵净莲,想必秦女侠也是前往落日山庄的吧?”
说话间,她连看都没看李青阳一眼。
酒仙秦筝身侧,从来都不少美貌的男子。
“正是。”秦筝点头,又故意露出一点犹豫之色,“净莲道长,不知刚才那……”
“不错,贫道与师妹说起的正是那阮少庄主。”净莲叹了口气,微微压低了声音才道,“这事,告诉秦女侠自然无妨,即便贫道不说,不消几日,也会传遍天下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筝收敛了笑意,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真没想到啊。”净莲摇头道,“平素也算有侠名的阮红衣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将几大世家中人引诱至一处山谷,预先却埋伏了大量火药,甚至……连映月山庄的人都没有放过。”
“什么?”秦筝失声叫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一片震惊。
“此话……当真?”秦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净莲,语气中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颤抖。
阮红衣明明是去制止那场悲剧的,可是如今,悲剧依旧发生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成了一手缔造这场悲剧的元凶?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然而,净莲的话振振有词,绝不像是捕风捉影,何况,空穴不来风,既然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想着,她忍不住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阴谋,那样未免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设计的?
“秦女侠,你还好吧?”净莲看到她的脸色,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太震惊了。”秦筝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
“是啊,真想不到名门正派子弟竟也会做出这等事来。”净莲摇头叹息道,“可惜事发之地除了阮红衣失踪,所有人无一活口,死状极其悲惨。”
秦筝听到这话,却不由得心中一动。
阮红衣失踪?无一活口?
先不说阮红衣是死是活,她是不是凶手,那样的爆炸之下,能留几具全尸下来?如何才能断定,是“无一活口”?如果世家里有那些黑衣人的内应,就不能是他们逃走了,而阮红衣才葬身于那场爆炸?
火药的威力,她也曾亲眼见识过一次。这样的推测,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谁……放出的阮红衣是凶手的消息?也是同一群人?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说到底,阮红衣不过是映月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上也说不上有什么地位,远不如嫁祸自己来得……
想到这里,秦筝猛地一睁眼,脸色阴沉。
她这才察觉,这场风波,竟然是完全地将她排除了在外……那些黑衣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之后的所有人,都没有再牵扯到她。甚至,离开了黄昏谷后,为了掩护柳千浔,她一路自曝行踪,可也没有任何人来找麻烦。
“秦女侠?”净莲又叫了一声。
“打扰了。”秦筝赶紧笑笑。
净莲虽然对她的不时走神莫名其妙,但也没多说什么,对她点点头,便带着同门离开了。
“秦女侠是认得阮红衣?”被冷落在一旁的李青阳静静地道。
“算是有一面之缘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秦筝叹息道。
“也是,不过这传得如此沸沸扬扬的,似乎有人在暗中推动呢。”李青阳道。
“哦?”秦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看,都无一活口了,那谁第一个说的阮红衣是凶手的?难道是阮红衣自己承认的?哪个凶手会这么笨。何况……这正主儿如今还失踪着呢。”李青阳一摊手。
“说的也是。”秦筝点点头,“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继续往前走。
“唉?喂!”李青阳愣了一下才追上去,没好气道,“你去哪儿?”
“继续逛街啊。”秦筝理所当然道。
“你不管啊?”李青阳道。
“管什么?”秦筝反问道。
“阮红衣啊!”李青阳道。
“我为什么要管?我跟她非亲非故,也无仇无怨,吃饱了撑着呢?”秦筝翻了个白眼。
“可是……”李青阳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是无法反驳,好半天才道,“你秦筝不是最喜欢管闲事了么?”
“谁说的?”秦筝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
什么叫她最喜欢管闲事了?她承认,她是爱热闹,闲不下来,可不代表她就喜欢拿脑袋往石头上去撞。从她初出江湖以来,每次有事,都是麻烦先来招惹她的好不好!
李青阳撇撇嘴,无奈地跟了上去。
秦筝一耸肩,随手从一个走过的小贩手上拔了两支糖葫芦,丢了几枚铜钱过去。
“多大的人……”李青阳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眼前大大的糖葫芦给噎回去了。
“味道不错哦。”秦筝晃着糖葫芦。
李青阳一头黑线,僵硬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在周围渐渐开始朝这边聚集过来的视线中,接过了糖葫芦。
“所以说,才多大的人呢,别像个老头子似的无趣。”秦筝笑道。
同样的话,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李青阳怔怔地看着她,一路逛过去,也不管值钱不值钱的,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下来,很快就抱了一大堆。
“好了,回去了!”秦筝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