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麟冲着她偷偷眨眨眼睛,福娘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姚之麟,又看了一眼章氏,玉燕去哪儿了?他们这是在等什么?
姚广政尴尬的说了话,“之麟,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姚天柱家的,是我们姚家的家生子,若是送到官府,岂不是丢了我们姚家的脸面。”
“等着,父亲,相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作为当家主母,我有权知道真相。”房间里的气氛十分诡异,父子俩在某种意见上,始终不能达成一致,姚广政似乎在拿家族的名声,做父亲的威严压姚之麟,究竟是为了什么,福娘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等姚之麟作出决定,柏氏进门而来,此时的柏氏,十分的低调,进来之后,规规矩矩的给屋里的人见礼。
姚广政哼了一声,“柏氏,这姚天柱家的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发生了何事?现在是少奶奶管家,妾怎么会知道?”
“别绕弯子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对目光呆滞的姚天柱家的,福娘也迫切的想知道怎么一回事?
姚之麟缓缓说道:“兰芝看到姚天柱家的中饱私囊,她就恼羞成怒,砍了兰芝。”
“那她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福娘对于姚天柱家的现在的样子感到很奇怪,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非如此简单。
姚之麟冷笑着看向柏氏,柏氏不慌不忙的问道:“老爷,姚天柱家的既然中饱私囊,就该按照家法惩处,实在不行,就送官府去,为何把妾身唤来?”
因为有曹秀堂做内应,厨房每天贪污的银子,福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福娘的本意是想让柏家人走到台前,让他们彻底倒台,当然,这件事是在和姚之麟商量之后,但是姚之麟今天的态度很是不对,若是真想把姚天柱家的送到官府,就不会又找了柏氏过来。
老太太和柏氏都是柏家人,作为长辈,做出这种事情,姚家一家人都会觉得脸上无光,若真是把此人送到官府去,不啻于把老太太逼上绝路,老太太唯一的选择,就是以死谢罪了。
福娘突然明白了,姚之麟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就因为老太太,他无法下手,所以找了自己这把刀来,想到自己卷入到一场莫名的家庭战争里,做了马前卒,福娘气不打一处来。
“柏姨娘说得对极了,把姚天柱家的送到官府去,一了百了,还有她的家人,也都要彻底查一下,她中饱私囊贪了多少银子,都如数找出来,我看府中这样的事情一定很多,干脆一查到底,全都办了,管他是什么人!”
姚之麟苦笑,一听福娘的口气就知道,她是生气了。
可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祖母,难道因为这些银子,把祖母的事情抖落出来,那姚家以后在庆都城还如何立足?
他的本意是让福娘慢慢地把家业接管过来,之前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想不到福娘来了脾气,昨天福娘跟他说厨房的事情的时候,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不愿跟她深谈,几日来的接触,他觉得福娘虽然聪明,也很能干,但是她的想法总是让人有种超然于世的感觉。
或许是她不喜欢老太太,所以不在意家丑外扬,可是他不能这样做,等福娘彻底架空了老太太和柏氏,一切就都过去了,现在之所以说要把姚天柱家的送到官府,也不过是针对父亲和柏氏,起到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而已。
“儿媳,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姚广政尴尬的开了口,事情演变到今天,很大部分责任在他,虽然他也是既得利益者,但是他的利益,损害了姚家整体的利益,所以,这件事,他做错了。
既然做错了,就要设法挽回,但是为了姚家的脸面,为了母亲,姚天柱家的绝对不能送到官府去,如果官府接了案子,深究起来,姚天柱家的就变成了小事,姚家整体都会跟着遭殃。
姚天柱家的一直一言不发,姚广政的拦阻,柏氏的低头,让这件事变得尴尬起来。
福娘冷笑,“既是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父亲,您倒是说一说,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不做惩罚,不查出幕后的人?”
姚广政不自然地笑了笑,“儿媳,这件事,还是你们夫妻商量着办吧,爹娘不再插手了,行吗?”
姚之麟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父亲,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一家全都发卖了吧,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想要几个奴仆,就把他们家全都送给我的朋友。”
福娘看着一脸温和,眼底却一片冰寒的姚之麟,她心中十分明白,说是送人发卖,实际上,就是要找一个地方,让他们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大宅门里,有哪一家人是真正和睦的,干净的。
一件本来可以掀起滔天骇浪的事情,就这样化于无形了,自始至终,姚天柱家的都没有说一句话,柏氏也是垂头不语,直到姚之麟和福娘出了门,姚天柱家的才发了疯一样跪地求饶,想让柏氏跟她说说好话,只可惜,她自始至终没能张口发出声音,柏氏对她的行为举止,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就像是一个规矩的妾室,俯首贴耳,温顺得很。
“姚之麟,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娘,小声点儿,我们回去说。”姚之麟命姚总管派几个老实厚道的人去抄姚天柱家,带着福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福娘气得不肯理他,姚之麟命人退下,福娘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不愿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