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问?”我忍不住说。
“问什么?”凤落羽面色一派冷肃,“后来你从恂身上确定他肩上没有被砍伤的痕迹,从而得出我与他是两个人的结论。我有何好问的?”
“你……”我瞪着凤落羽毫无表情的面孔,“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连我想说什么都知道。”
凤落羽不理会我的话,警告性地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当然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我郁闷,“你跟染千恂一明一暗,千恂虽是杀手,离血殇却知道他的身份。暗中还有个你,却不能暴光,是这个意思吧?”
凤落羽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吧。
“你放心。”我拍拍凤落羽的肩膀,“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还想好好留着我这条小命呢。”站起身,“招呼我也跟你打过了。我得走了,你慢玩。”谁想跟他打招呼啊?我不过是借机确定是谁暗中监视我。
想不到竟然意外得知凤落羽与染千恂是双生兄弟。
我走向门边,还没走两步,凤落羽冷得冻死人的嗓音传来,“我有说准你走了吗?”
我步子一顿,转过身,笑嘻嘻地瞧向凤落羽的冰块脸,“你也没说不让走,凤公子还有事吗?”
“过来。”凤落羽直接发号施令。
我真想不甩他,昂首阔步直接走人,可是凤落羽的声音有股让人不能抗拒的威严,怕惹火他,我乖乖走到他身边。
“坐。”凤落羽瞄了左侧空着的椅子一眼。
我又听话地坐下,“坐好了。这下该说你还有什么事了吧?”
凤落羽端着酒杯,优雅地轻晃着杯身,酒水在精致的杯子里旋转出漂亮的弧度,并未开口说话,似乎在想该说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打算说。
坐在凤落羽这种大冰块面前,光一种严肃的氛围就把我压抑得坐立难安。偷瞄着凤落羽的脸色,虽然一贯冷肃严峻,却并没有不悦。
看来,他叫我留下,不是要为难我。而是……要我陪陪他?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凤落羽除了偶尔独自饮下酒,就没再说过话。
“唉!”我幽幽叹息。
凤落羽挑眉,“为何叹气?”
“我只是突然感觉,你也是个寂寞的人。”
凤落羽抿唇不语,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也?指的是你自己?我以为你身边美男如云,寂寞这等字眼,与你无关。”
“你有权有貌,身边必然不缺女人,你自己的感受又是什么?”我苦涩地笑,“纵然我身边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又怎敌一颗真心?起码目前为止,这颗真心,我还没找到。”
“据我所知,离小飞对你用情甚深。”凤落羽冷然问,“你觉得他的心还不够真?”
“说不上来。”从目前来看,离小飞对我够好了,可是,我总觉得离小飞不是我能托付一生的良人。
“你呢?”
“什么?”
“你对离小飞什么感觉?”
“你不像是会好奇这种男女情事的人。”我淡笑,“既然你难得问,我就说了。对于小飞,我只能说他更适合做我弟弟。”
凤落羽从我身上撤回视线,听到这个答案,他没有一丝的愉悦,还是面无表情,说明他并不喜欢我。
我开口,“我对离小飞怎么样对你来说不重要吧,为什么你不干脆问问我爱不爱染千恂?”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何需多言?”
“答案?你知道什么答案?我的心在谁身上,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你来告诉我?”
“你是个害怕受伤的人,你的心暂时只属于你自己。”凤落羽眼神深邃,像是在说我,又像说的是他自己。
我放肆地盯着凤落羽,像他这种男人,责任与事业对他来说,已经高过一切。
气氛又陷入一阵沉默中,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本来楼下一直就很吵,只是包厢里隔音效果还不错,也没理会,但为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只见楼下大堂一位中年男子叫嚣,“明月姑娘怎么还不出来?老子今晚特意为她来的,都等了几个时辰了,再不出来,老子就派人亲自把明月姑娘抓出来!”
燕娘走到大厅中间的舞台上,面对吵闹的宾客,双手半持平朝下摆了摆,“各位静一静!”
“静什么!老叫我们安静,明月呢?我们老早等得不耐烦了!”大厅里宣闹得更乱,燕娘怎么劝说也没人听。
忽然,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一位身穿粉色纱衣,轻纱蒙面的女子手抱琵琶,边弹边步履轻盈地走了出来。
全场顿时变得安静,注意力全都在女子身上。
随着女子的出场,几位身穿绿衣的妙龄女子也跟着翩翩伴舞,粉色纱衣的女子就像绿叶丛中的一朵红花,煞是耀眼。
声乐动人,粉裳女子歌声若黄莺出谷,清脆如叮咚清泉,令众人听得赞不绝口,纷纷为其迷醉。
弹唱间,粉裳女子的面纱似不甚滑落,露出一张脂粉淡施、恬静洁白的面孔,很美很美,让人联想到夜空中的明月,洁净而透亮。
“哇!”大厅中一阵惊叹,叹女子的貌美,叹女子的歌声,亦叹女子与众不同的气质。
一曲罢,掌声如雷,伴舞的女子退却,粉裳女子站在红布搭成的舞台中间一福身,“小女子明月,给众位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