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不置可否。听起来是合情理。
墨玉整了整神色对我说,“雪儿,不知你今日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我说,“就是来看看你。”
“你也看到了。没什么事,你请回吧。”
别说我现在没地方去,就是有,我也未必肯去,“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
墨玉颔首。
“既是如此,我先入住你家。你找个得空的时候,我们单独谈谈。”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很有空吧?我笑得暧昧,“欠我的,我会好好讨回来。”今晚吧,就今晚,我会摸黑爬到你房里,给你大大的惊喜!
墨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似乎不希望我这么做,却又并不反对我的话,转而问染千恂,“请问染兄是想在墨府小住,还是……”
染千恂接话,“那就叨扰墨兄了。”住下来的意思很明显。
墨玉吩咐下人,“来人,带雪儿与染兄去客房。”
“是,大少爷。”一名下人将我与染千恂领出客厅,往客房而去。
墨府很大,十步一亭五步一阁,在院中七拐八弯,路过一条精美的石子路时,我不经意地瞥见二十步开外的假山旁边站着一道红影。
那人面向着假山,背对着我的方向,他有一头长至膝盖的长长红发,血红色的衣衫,身材颀长,背影看起来极度的妖异。刺眼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非但没让人觉得温暖,反而有一种与阳光极不相符的森寒。
莫名的寒意自我脚底窜起,我停步,又是这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感觉,仿佛那里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钩魂恶鬼!
这个背影我见过一次,离血殇!一个我未曾看到过正面,想忘也忘不了的男人!
头发长到了膝盖,即使是古代男子,也少有这么长的头发,而且还是醒目的红色,古代没有染发技术,颜色不可能是染上去的,这人绝对是离血殇无疑。
他怎么会在墨府里?
疑问窦生,难怪墨玉不希望我住在墨府。
染千恂见我站着没动,亦停下来问,“雨儿,怎么不走了?”
我瞄了染千恂一眼,食指指向离血殇的背影。
染千恂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疑惑地说道,“没人哪,你在看什么?”
没人?怎么可能。我又次朝假山望去,见层起叠嶂的假山旁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确实没人。
大白天活见鬼了?不,不可能。离血殇是人非鬼。我确定我刚才没有看错。
忽然想起墨玉说过的话:离血殇最恨人背叛他!但凡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离血殇出现在这,是来杀我的吗?惧意使我打了个寒颤。
“雨儿,你没事吧?”染千恂绝色的容颜满是关心,我摇首,“走吧。”
入住客房,我与染千恂住在同一个院落,同院不同房,两间房的距离也不过三五十米。虽然我更想跟染千恂住一起,在墨家,这怎么也不合礼数,被安排分开住就分开住吧。
别以为离血殇的出现会吓倒我。既然我可能会被离血殇干掉,那么,就算死,我也要帅哥裆下死,做鬼去风流!
吃过晚饭后,月上稍头。
我悠闲地坐在院中大树的椅子下闭目养神,感觉有人接近,我未张眼。
“雨儿,你可真是到哪儿都够怡然自得。”染千恂阴柔好听的嗓音响在我头顶上方。
我睁开眼,见染千恂美得惊人的脸上有着丝丝的担忧,“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我的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染千恂一愣,“也许是我对你的关怀远远不够。”
“离血殇派你来的?”我突然冒出一句。
染千恂不语,奇怪地望着我,“怎么会这么想?”
“不反驳,就是承认了。”我比了比旁边空着的椅子,“坐吧,为你准备的。坐下聊比较不会累。”
“我若不承认,你会信吗?”
“不信。”
染千恂依言坐下,“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特别,特别到我的心,生出了一丝不忍。”
“是么。”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染千恂状似温和地问起,“一整天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出去了解苍月国的民土民生。倾听百姓们都在谈论什么。”
染千恂莞尔,“说得好像你不是苍月国的人。”
本来就不是。我淡笑,“被掳去天啸山庄,我受了打击,失忆了。”
“哦?对新了解的苍月国,有何心得?”
“人人皆知幽冥宫与天啸山庄并列江湖第一,不分高下。有传幽冥宫、天啸山庄素来不合,时不时会有打斗事件发生。我认为并非如此。”
染千恂不动声色,“为何这么认为?”
“就凭我从天啸山庄逃出来后听到霍浩天说过的一句话,凌瑶雪那个贱女人配做你夫人?她刺杀你,你不介意?霍浩天明显是想替离血殇出头,可惜离血殇并不领情。说明他们不像外界传的水火不融,反而关系非比寻常。”
“就凭这样一句话?”
“还不够么?也是,那就再找佐证。当今老皇帝子女众多,存活的有四子二女,分别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及七、九公主。死了的就不谈了。奇怪的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在出生不久就连同二皇子的生母季妃一同失踪了,大皇子的母亲霍妃在他们失踪的同时意外暴毙。”我闲话家常地说着,染千恂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