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染千恂亦叹。
我摊摊手，“那不就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没什么好伤心的。”
染千恂被我说得无言以对，默了几秒，关心地问，“雨儿，今天你有没有不开心？”
“你说呢？”
“应该……没有吧。”染千恂说得不那么确定，“面对自己的相公纳妾，女人即便是开怀，也是装着大度吧。”
“普通女人是这样。”我思考了下，“我从来不把离血殇当成相公，你觉得，我还有不开心的必要么？”
“真的？”染千恂的眼神变得闪亮。
“不然你以为我说假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相信算了。”
“我信。”染千恂颔首。
“你呢？”我淡问，“身为离血殇的得力助手，离血殇纳妾的大日子，你不是该很忙吗？”
“这等小事，我从不插手。”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大事？”
染千恂深深地凝视我，“曾经来说，国家大事，是我生存的唯一价值。现在，又多了个你。”
千恂的眼神很认真，尽管我从不曾信任他，但此刻，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见我不开口，千恂又说，“昨晚我被人点了昏穴，醒来发现你失踪后，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焦急。即使是面对要杀一个比我强的对手，即使是生死关头，我的心从不焦虑。你让我首次有了心焦的感觉。”
我不想跟他扯太多的感情，“我以为你贵为天下第一杀手，天下间应该没有几人是你的对手。”
“贵为？”染千恂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尊称我还真不想要。”
“你误会了。”我纠正，“我不是给你尊称，我是说，你是天底下最贵的杀手。”
“这个确是。”染千恂放下心来，“雨儿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这就好，我现在信你真的不在意殇王爷有多少女人，纳多少妃妾。”
我但笑不语。
染千恂又继续说，“现在放眼天下，确实没几人是我的对手，我的武功也不是生来就这么好，在杀手生涯中，慢慢的磨练，数经生死，武功才有今天的境界。”
“哦？”我感兴趣，“你的武功达到什么境界了？”
染千恂冥思了下，“应该是有机会与离血殇打成平手。”
“为什么要用离血殇做对比？”我凝眉，“还要加个应该，这不像你的性子，我看你杀人的时候很干脆，可谓杀人如麻。”
“你不明白。”染千恂眉头又次皱起，“离血殇的武功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
“你跟他交过手？还是你怕他？”
“两样都不是。”染千恂说，“他是一个让我尊敬的对手。”
对手？我不动声色。原来在染千恂心里，他与离血殇之间是敌对关系。不知道离血殇清楚这一点吗？
最好不清楚，让离血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才好笑。
“明白。武功高的人，有些人彼此间会惺惺相惜。”我接着无关紧要的话。暗中观察，染千恂是说漏了嘴才说出他与离血殇是对手关系，还是蓄意告诉我的？
我得不到答案，染千恂一直都保持着那种温柔可嘉的表情，令人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我想千恂是故意的，他不是那种会口误的人。
这么说，染千恂已经有点慢慢想向我交心的意思？
“雨儿，你很会绕开重点。”染千恂语气平和，他这话，肯定了我心中所想，他真的在向我透露关于他的事。
我哂然一笑，“我怎么觉得你开始喜欢我了？”
染千恂表情一僵，未否认，“或许是。”
“你就不怕你完不成离血殇交给你的任务，反而被我引诱？”
“若真是那样，我也只能顺其自然。”
我的视线朝前院那边看，贺客如云，下人忙碌，“你瞧，今晚多热闹。”
“热闹不属于我们。”
“对。”我侧首看染千恂，“去做些属于我们的事？”
“你是指？”染千恂未说完，我接话，“你勾引了我这么久，我们都没有肌肤之亲，今晚夜色如此美好，去试试如何？”
染千恂皱眉，“你知道在揽月山庄，我们初见那次，你没有成为我的人？”
“当然知道。我没有被碰过的感觉。”我回忆，“情调到一半，我失去了意识，应该是被点了睡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们已经做过爱了，我就不清楚了。”
染千恂黯下眸光，说实话，“当时殇王来了，你的睡穴是他隔空点的。殇王留下一句，不许你真正成为我的人，便走了。事实上，我虽受命勾引你，殇王却不允许我真的拥有你。要诱惑你，却不能占有，这种尺度真的很难把握。”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恍然。
染千恂又说，“我认为殇王爷一直是对你感兴趣的，具体来说，是对从天啸山庄逃出后的你感兴趣。之前，殇王连见你一眼都不待见。”
我提出疑惑，“既是如此，离血殇为什么要娶我？”是为什么要娶真正的凌瑶雪才对。
“原因只有殇王爷自己知道，这点你该去问他。”
“好，我不问你。”我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还没回答，要不要去做些我们之间的事？”
“我很愿意。”这是染千恂的答案，他建议，“要不，我们离开殇王府，去找个清幽之处？”
“不必。”我说，“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晚离血殇应该会在袁洛熙房里过夜，不会回殇楼，我们就去殇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