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放学,我和洛正准备赴约,漠匆匆走过来:“快去说,雅马上要走了。”洛把脖子一梗:“没时间,昨天都和琴约好了。”“是我先说的,”漠把牙一咬:“赶紧地,我先去小树林等她们。”“真是逼死人命!”洛无奈地叫住雅:“这道题咋回事?你帮我整整。”我对值日生说:“你们都走吧,今天我**一回。”“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人话就是多,“好心当作驴肝肺,快走吧!”
我等他们出去,把门虚掩上,然后走到洛的桌前,只见他把书一合:“明白了,谢谢!”“不客气。”雅背着书包要走,洛叫她:“哎!我还有件事问你。”“什么事?”雅看看洛又看看我,透过她那聪颖的双眸,都能听见她大脑飞快转动的响声。洛故作镇静地说:“有人想和你交朋友,问你愿不愿意?”
雅的脸色一正:“别胡说,开什么玩笑呐?”我看洛吓得差点坐地上,硬撑着站起来:“真的!是漠,我让他写个条,他怕你不同意没面子,非不写,你不信问漂。”我点头如捣蒜,都想转身闪,别往我这推呀?洛也真够实在的,啥都说。
一朵红云飞上雅的脸颊,她放下书包,慢慢朝讲台的窗旁走去,又低着头走回来,又慢慢走过去,来来回回不下六趟,教室里的气氛空前紧张,黑板无声桌椅无语。我当时想要是同学们都在将是什么样的景象?雅终于停下来,拿起书包就走。
洛急切又陪着小心问:“行不行?给个机会。”雅突然大声道:“让他明天亲自跟我说!”说罢绝尘而去。我俩嘴张多大,半天没回过神,然后拍着桌子说我靠!
我们匆匆赶到小树林,见漠正和琴……霞坐在一起,看见我俩一蹦多高:“咋样?”洛给我使了个眼色,叹口气,然后和琴她们打招呼,琴笑着问道:“你们是不是给女生献殷勤去啦?”洛一脸晦气:“别提了,吃辣椒。”“什么?”她俩一头雾水。
漠拉着洛问:“到底咋样吗?”“你说还能咋样?人家说要好好学习,八成嫌你考不上大学。”“他大爷个壳子!”漠把手里的烟头狠很扔了出去。“算了,”我劝道:“你不是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吗?”然后坏笑着问霞和琴:“你们觉得我这哥咋样?瞧他这身板,典型的护花使者,跟着他绝对安全。”“好啊!”琴爽朗大笑道。“别瞎扯!”漠一脸的怒气。
洛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吃了半天辣椒,嘴辣得不行,也没口水喝。”“喝个q!”漠仍然没好气。洛眨了眨眼睛:“好歹人家让你明天约她呐。”“真的(滴)?”漠把眼瞪多大,嘴咧得多高。我笑道:“自己偷着乐吧!”漠绝对以超过他百米12秒记录的速度,去给我们买喝的去了。琴忙问咋回事,洛把经过一讲,琴哈哈笑道:“你们连这事都可以让别人说?”“好玩。”霞也微微一笑。我连忙接话说:“一点都不好玩,比考试还紧张,弄人一头的水。”
漠买了几瓶啤酒回来,洛抢先给了琴一瓶,她爽快地接过去,挨个和我们碰瓶:“祝漠哥明天马到成功,干!”咕咚一声喝下去一大口,真疯啊!她的这个风格,到后来一直保持着,够爽吧?洛半靠着树,看着漠:“要是每回都有酒喝,我愿意天天去吃辣椒。”漠在一旁傻笑:“做梦!剩下的辣椒我自己吃。”霞双手握着饮料,很拘谨地坐在我身旁,我拿酒碰碰她的饮料:“来,咱俩喝一个。”
“呦!你俩喝交杯呢?”琴拍着手笑道。一朵红云升上霞的面颊,我也有点不自然,急忙掩饰道:“不敢,纯粹的同学友谊。”洛来了一句:“我咋看你俩像郎豺女豹?”他们一片爆笑。琴因为喝酒面容娇艳,举着半瓶酒问:“头晕啦,谁来替我喝?”“我来。”洛以最快的速度把酒瓶接过去,然后对着瓶嘴就喝。这不是间接接吻吗?我心里那个堵啊!
漠和雅发展很顺利,很快就单飞了,没有过多久,洛和琴也闪了,只剩下我和霞。这期间我经常想到萍,也曾内疚过,但霞越来越让我心动。我和萍仍然通信,可是我已提不起劲头,也不再花费太多心思去回信,仅仅是应付一下罢了。信是什么东东?无非是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终归不是很直接,假如身边有一自己喜欢的女孩,何必又舍近求远呐?
我带着这样的牙(邪)念,一次单刀直入:“霞,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朋友?”“什么呀?”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抿着嘴低下头,带着羞涩的笑意。“你就说说嘛。”我步步紧逼。霞的笑意更深了:“也没什么啊,只要他真心对我好。”我知道机会来了,毫无半点胆怯,掷地有声道:“我可以做到!”霞的脸颊更红,娇艳得像晚霞。
她微扬起头看着天际:“看呵,多漂亮。”树梢掩映间晚霞流动,天地万物都沐浴在绚丽的火红之中。我的第一次真正恋爱就这样红红火火开始了,不是在做梦吧?
洛似乎没我这样顺利,琴总是若即若离,有传言她和很多男生谈过,还有外校的。我也问过霞,她说琴没有定性,不过对洛的印象还不错。霞的心比春风还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目光迷人而可爱。她是个爱憧憬的女孩,总是设想着我们的未来,我看着她美丽如霞的面容,心中充满了阵阵甜泽,但是我发现,有时她会突然变得很伤感,问她她也不说。后来我从琴那里得知,霞还有两个弟弟,家里条件不太好,总有干不完的家务,她父母对她也不太重视。
当时我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根本不会劝人,无非就是一些海誓山盟。有时候陪她上街转转,兜里也没啥钱,最多看场电影,有一次回家晚了,她还被家人骂了一顿。
记得有一次天比较热,我把球鞋脱下来,袜子上有个洞,霞看见笑着说:“脚趾头都出来踏青了。”结果第二天她就给我买了两双雪白的运动袜。我知道她没什么零花钱,这袜子对她意味着什么,我当时真有一种冲动,多想上去吻她,但是我没有,面对这样纯洁的女孩,我是决不会做出我们那个年龄不该做的事,现在想起来后悔大啦。
我轻轻拉起她,她的手温润如玉,让我心中一阵悸动:“霞,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她目光忧郁:“但愿你不会骗我。”我急了:“我发誓”“不要。”她手用力握了一下止住我。我们默默注视着对方,任树叶窃窃青草私语,幸亏我没发誓。
上午第一节课刚下,洛便把我和漠拉出教室,激动地对我们说:“她终于同意了。”漠看看我故意装糊涂:“什么同意了?”“琴同意和我好了,昨天晚上我和她在小树林里谈到半夜,你想想,阴风阵阵得有多吓人,我容易吗我(那是相当的不容易)?”我当时心里很酸,有一些失落,也有一丝妒意,假如当然事已至此,别的话也不用再说了。
“请客!”漠拍着洛的肩。“没问题,”洛从兜里掏出一盒良友:“放学请你们抽。”这种牌子在当时很高档,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抽上,不过这事对洛来说可比过年还要爽。
天有不测风云,几天后的下午,我和漠正在操场上踢球,一个同学跑过来喊道:“洛被人打啦!”我们一听急了,召集了五六个人,飞快地朝小树林跑去。原来,白马王子有一帮兄弟号称八龙,其中一个看上琴,瞧洛不顺眼,专门来收拾洛的。还有一种说法,白马王子嫌我追过校花,想要收拾我,可那天也碰巧,霞家里面有事先走了,我刚好就没去,洛便代我受过了。
当我们赶到时,八龙刚往回走,一看到我们,立刻捡起砖头,洛已头破脸肿,衣服也撕开了,见到我们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咬牙指着八龙:“帮我收拾他们!”而琴却在远处漠视着这一切。我上前扶住洛,心里一阵酸楚,漠早已冲进人群,挨个抓住八龙的衣领,指着鼻子问:“谁干的?你大爷个壳子,谁你们都敢打!”
漠的名声很大,身手又快又狠,再加上我们这帮子人,八龙立马蔫了,把手里的家伙也扔了。那个白马王子忙上前回话,我们哪管那个,先把为首的几个放翻,我还把白马王子多踹了几脚(啥心态)漠仍盛怒未消:“你们都给我放明白点,再敢来刺激老子的神经,我把你们的S打出来!”
我们陪洛上医院,还好伤不重不用缝针,只抹了一些药水。洛的身上有这么多的标记,回家没办法交待,我们又帮他向他父母解释说,是踢球时和别人争执打的。洛的母亲心疼地看着他,眼圈都红了,洛低着个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洛的父亲送我们出门,一再说感谢,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