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狠狠瞪了四女儿一眼,轻咳一声,继续问道:“鸾儿,爹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娶那皇后娘娘进门?”
杜秋鸾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笑道:“怎么,儿子娶个皇后娘娘进门,这兆头好得很,爹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逆子,皇后娘娘是能娶进门的吗!”杜老爷忍不住拍案而起,“你就不怕皇上灭了我杜家满门!再说皇后的风流之名人尽皆知,你娶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就不怕败坏我杜家的大好名声!你平时流连烟花之地爹不曾管过你,但你跟皇后的这门婚事,爹一定要管一管!”
杜秋鸾闻言顿时敛了笑容,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爹,鱼馨若将是我杜秋鸾用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女人,容不得您这样说她!外界都是谣传,岂能相信!再说了,爹您娶的姨太太当中,还有出身青楼的女子呢,要说败坏杜家名声,爹您自己早就败坏了。”
杜老爷听了这番话不由勃然大怒:“臭小子,你好大的胆,连你老子我也敢指责!”
一旁默不出声的杜夫人突然轻哼一声,凉凉地道:“老爷,难道鸾儿的话说错了吗?您娶的这些小妾,难道都是身家清白的名门闺秀?”
杜老爷闻言一时语塞,那几个小妾当中立时有两个面露尴尬之色,微微垂下头去。
杜老二杜秋林憋不住了,轻咳一声,笑道:“爹,三弟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决定娶一房媳妇回来准备给您生个孙子抱抱,您怎么能阻拦他呢。”
杜老爷这才找到台阶下,黑着脸道:“他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当朝皇后,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杜家就完了。”
杜秋鸾狭长的凤眸微微一闪,似讥似笑地看着杜老爷,道:“我杜秋鸾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如今我也把话摆这里了,此生非鱼馨若不娶,若是爹您不允许,那么就当没有过我杜秋鸾这个儿子。”
说罢,袖袍一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杜秋林赶紧追了上去。
杜老爷顿时气得甩袖掀翻了案上的茶几:“臭小子!你想气死我吗!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听着身后的怒骂声,杜秋鸾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杜秋林瞅着他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弟,不要和爹置气,他这样做也是关心你。”
杜秋鸾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我从来就不需要他的关心。”
“三弟,不是我说你,大娘已经过世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呢。”杜秋林一向心直口快,见杜秋鸾对爹轻慢无礼,实在忍不住了,“自从大娘过世后,爹心里一直很愧疚,对你更是疼爱有加,你为何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呢。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纯属平常,你为何独独揪住爹不放呢。”
“住嘴!”杜秋鸾倏地顿住步子,一向笑容拂面的俊颜如罩寒霜,冷声说道,“如果他做不到一辈子只娶我娘一个人,当初为何要对我娘许下承诺?如今我娘已被逼死,他又何必对我假惺惺!我喜欢谁,想娶谁是我杜秋鸾一个人的事,与他无关,他若真想插手,就别怪我毁了杜家的所有家业!”
“三弟你……”杜秋林惊诧地看着他,话还未说完,杜秋鸾已经走掉了。
杜秋林无奈摇头,真是个倔强脾气,这杜家谁也管不着他,唉,希望那位皇后娘娘以后能制住他就好了。
出了杜府,杜秋鸾心里仍然一阵憋闷,小烨见主子脸色不好,机灵地问道:“少爷,要不要去天香阁听听袖琴姑娘美妙的琴声,或许可以解除少爷心中的烦闷。”
夜半,鱼馨若睡得迷迷糊糊,忽觉得有人将自己搂进了怀里,喃喃地在她耳边低语。大惊之下,她立时清醒过来,却发觉那人竟然是杜秋鸾。
明日他们便要成亲,他三更半夜跑过来做什么,而且还满身酒气,好像喝醉了。鱼馨若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恼意,不客气地推他:“喂,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扰本姑娘睡觉!”
“我不走,就不走,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杜秋鸾紧紧搂住她的腰翻身躺在里侧,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道,耍起了无赖。
他温热的气息喷散在她耳边,引起她一阵不自然的耳红心跳,心里也不由地来气了,他真不该被称为风流公子,而该被称为下流公子才对!想借酒占她便宜,真是找打!
挣脱不开他的桎锢,她干脆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叫道:“该死的臭小子,赶紧给我起来,滚出去!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杜秋鸾顿时疼得哎哟哎哟叫唤起来:“亲亲小若若,你轻点好不好,为夫的耳朵都要叫你拧掉了!”
“切!什么为夫为夫的,我这会子还没嫁你呢,别在这自作多情了。”鱼馨若没趣地翻了个白眼,嫌恶地扇了扇鼻前的酒味,“行了,杜三少爷,一闻你这身酒气和胭脂味就知道你才从女人堆里爬出来!从哪来你还是再回哪去吧,别在这妨碍本姑娘睡觉!”
该死的,到底是谁将这个色鬼放进来的!明天她一定好好惩罚那个人!
杜秋鸾眨了眨漂亮的凤眸,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小若若,为夫今晚是喝了点酒,可是并没有接触女人啊,你不要冤枉我。我不管,今晚我无家可归,就在这跟你睡定了。”
说罢躺在里面故意闭上眼装睡。
鱼馨若眼角抽了抽,使劲瞪了他好一会儿,他睬都不睬,唇边还兀自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差点恍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