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种关系之后,张氏自然是又耍了点手段,恩威并用,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给个甜枣再打两巴掌。反反复复的把陈大富就给收服了。
当然那,收服陈大富这种人对于张氏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你想啊,卢家的老爷都被她给收了,何况一个小小的庄头儿?
陈大富和张氏勾搭上之后,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后来根本不用张氏多说什么,他也明白这辈子是注定要和这女人绑在一起的了。王氏连年病重,对庄子上的事情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陈大富看来,年长的卢俊晨加上一个如此有手段的张氏。卢家的家业早晚都是这位庶子和姨奶奶的。
不过这是当年的旧事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此时被自己的儿子拿出来啐自己的脸,的的确确是个人都受不了。张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愤愤的站在卢俊熙身后,老半天才嘤的一声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脸,转身去坐在椅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卢俊晨正烦闷呢,忽然听见张氏呜呜的哭,心里越发的烦躁。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姨娘若是不开心,尽管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哭。莫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叫人听见还以为我如何虐待了姨娘。”
闻此言,张氏的一颗心顿时寒了大半儿。
她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儿子一脸的嫌恶,索性连抽泣都没有了。而是冷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淡淡的说道:“是我无状,惹少爷您心烦。请少爷您恕罪。”说着,她居然赌气给卢俊晨福了福身,转身噔噔噔走出门去,却冷不防房门被人从外边一推,砰地一声碰到了她的脑袋。
张氏心中不可名状的怒火登时爆发出来,也不看来人是谁,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嘴巴子,并尖声骂道:“哪里来的混账畜生!瞎了你的狗眼,撞丧似的混撞混闯,莫不是活腻歪了?”
推门的原是金蝶儿,这丫头跟了张氏四年多,也没层挨过一巴掌。今儿也是因为花泥鳅的事情失了主意,才冒冒失失的进来。被张氏又打又骂的折腾一顿,早就吓得没了魂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张氏打骂了几句方定睛细看,见跪在脚下的是金蝶儿,一肚子的火儿便泄了大半,却不好就怎样,只抬脚踢了踢金蝶儿的腿,骂道:“混账东西!还跪在地上哭什么!有什么事儿还不快说?”
金蝶儿跪在地上还没哭顺了气,自然说不出话来。跟在她后面过来的一个婆子上前给张氏福身行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奴才见过姨奶奶。是大少奶奶的话,要金蝶儿过去一趟。少奶奶有话问她。”
张氏一听这话,立刻就拉长了脸,冷冷的哼了一声,抬脚出了卢俊晨的屋子,往外走了几步方站住脚,回身来满不在乎的问道:“我的奴才,凭什么她一句话就传过去?不去!你回去说,金蝶儿正伺候我洗澡呢,一时半刻的离不开。若有什么话,叫她尽管着人来我院子里问就是了。”
“哟!姨奶奶这是生气了呀。大少奶奶倒是没说有什么话问金蝶儿。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大少奶奶是咱们的主子,她有什么话问哪个奴才,那是她的权利。咱们又是什么人,怎么敢多嘴多舌的?姨奶奶素来疼我们,怎么这会子反倒难为起我们这些老婆子来了?”
“你这老货,少跟我诉苦。”张氏忽然换了笑脸,窈窕的身子轻轻地一扭,转身坐到了院子里那棵橘子树下的绣墩儿上。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那婆子问道,“大少奶奶刚从外边回来,那粮食不收,账也不看,就忙不迭的传金蝶儿去做什么?我们娘们儿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从不和不相干的人来往,怎么……难道我这院子里有谁做鬼不成?要把我的奴才一个个儿都牵过去审讯一遍放罢了?”
这婆子原是王氏面前使唤的人,最是圆滑不得罪人的。见张氏这般挑刺,也不敢多说,只是笑着解释:“这话儿却没有。不过我听正房传话的人说,是金蝶儿姑娘的女婿来了。说不定是有什么私情的话儿要说。姨奶奶还是别为难咱们这些奴才了,叫金蝶儿收拾一下过去吧?说来说去,总也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哪?”
张氏妩媚一笑,点头说道:“这话说的很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哪。金蝶儿丫头,还不快去收拾一下头脸,到前面去好生跟你女婿说几句体己的话儿,切莫辜负了大少奶奶的一番好意。要我说呢,咱们大少奶奶呀,不仅是个管家的好手,还是个说媒拉纤儿的能人。这下去转了一圈儿,连我这院子里奴才的婚事也操心上了。”
“姨奶奶看人,那从来都是最准的。可是,大少奶奶能想着咱们奴才的事儿,原是咱们的福气呢。总比那些不把奴才当人看的主子要好些吧,您说是吧姨奶奶?”
“嗯!那是!”张氏冷冷的看了这个婆子一眼,心想这个刁奴话里话外的都向着那个小贱人,看来是已经被那贱人收买了的。于是又凉薄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呦,她什么时候能想象我们娘们儿,快点儿把我们的月钱发下来,可真是阿弥陀佛的好主子咯!”
“姨奶奶这话说的很是。不过以奴才看呀,这月钱也很快就要发了。您没瞧见粮库那边今儿有多热闹,十几大车粮食入了库,据说还有上千的银子呢。哎呦……说不定呢,今年过年的赏钱比往年还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