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凄凄婉婉地说着,二夫人也紧张起来,责备柳轻媛道:“轻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可拿少婷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告诉你,别以为这孩子不是你的,就可在旁边看笑话,孩子倘若没了,你也逃不开罪责!”
二夫人一句话便将孩子的保全问题抛给了柳轻媛。
廖婉婷在旁听着却不禁摇头。二夫人这样做真是糊涂了。按照当前的形式,应该将她二人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二女争夫,本就不会有好结果,就更别说再添进孩子的问题来搅合啦!
柳轻媛闻言脸露委屈之色,本想解释,却生生讲话咽了回去。同时脸上升起一股狠厉之色。
众人又说了柳轻媛一通方才散去。
待到晚上三少爷回来,却将三少奶奶痛骂一顿。三少奶奶吃不住委屈,还闹到了老爷那里。无非就是数落三少爷的不是,埋怨他娶了小妾之后如何冷落自己,时常非责即骂,叫她心里好不委屈。
老爷对此也深感无奈。一大家子因为他们几口人的事闹了半天,简直鸡犬不宁。
老爷呵斥了一顿,接下来的几天方才安宁了些。
谁料几天后,吃过晚饭,三少奶奶离开后不久,却又出了事!
只见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浣芸堂,口中惊呼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三少奶奶摔倒了!”
“什么?”老爷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随着萍儿去看。
走了不远,果然看见三少奶奶满头冷汗倒在地上,一旁的柳轻媛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三少奶奶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她。
老爷见此情景,不由得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管家连忙出去,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将三少奶奶扶到了般桓轩中。
吕大夫来了,看过之后还好是虚惊一场。三少奶奶的胎做得很结实,因此上摔一跤没出差错。倘若换做别人,这孩子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孩子既然没事,接下来便是询问事情是怎发生的了。
问了萍儿,她还没说,便见三少爷急急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来后一把握住三少奶奶的手,叫道:“孩子,孩子没事吧?!”
三少奶奶倾时眼泪长流,或许是许久没见三少爷这样关怀自己,呜咽着道:“还好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不然,此刻恐怕,恐怕……”
三少爷安慰了她两句,直起身来,无比恼怒:“萍儿,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奶奶为何会无缘无故摔倒?平时不都是好好的嘛?”
萍儿大惊失色,连忙答道:“回三少爷的话,三少奶奶确实一直都是好好的。只是晚饭后,回般桓轩的时候,萍儿因着昨夜没睡好,吃过了饭又有些犯困,走得慢了些,就听见前面三少奶奶惊呼了一声。再去看时,三少奶奶人已躺在地上了!”
众人听萍儿这样说,都觉事有蹊跷。
三少爷眼色狠厉,一把抓住柳轻媛的胳膊,低吼道:“你说,是不是你?”
柳轻媛慌忙摇头,“三少爷,不是媛儿,三少爷的孩子,媛儿只会疼他、爱他,又怎么舍得下如此狠手呢?”
饶是柳轻媛说得言辞恳切,三少爷犹自不信,眼神中的狠厉之色半分未减,定定看着柳轻媛,似乎要将她看进眼眶中似的。
众人一见这情景,都感到待不下去了。反正现在三少爷回来了,有他看着,即使有人想害三少奶奶的胎,也万万下不了手,也就纷纷离开。
廖婉婷走在慢了些,出来时在最后面,听到三少爷的声音如咆哮的洪水般灌进耳朵,对柳轻媛怒道:“我告诉过你,平时你跋扈些,我都不管,只要你别动她的胎!可是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柳轻媛哭诉道:“都说了不是我,你到底怎么才肯相信?”
三少爷却反驳道:“不是你,是谁?难道是她自己做的?这孩子何等重要,她怎会如此冒险?”
二人互相埋怨着,廖婉婷也懒得再听。总之都是糊涂账,妻妾间的事又有谁能真正看得清?
然而在这之后,三少爷对三少奶奶的态度果然好转了不少,平日里再也没有听到他二人的吵闹声,倒是三少爷与柳轻媛总是不时地发生口角。每到这时,三少奶奶便趁机再踩上柳轻媛一脚,以报夺夫之仇!
如此闹了一段,时间已经近秋了。
天空高远而清朗。廖婉婷坐在树下,被和暖的余晖照着,身上感到一丝温暖。然而这温暖不一会儿便被秋风带走了,只余下心头的那份感觉,如温暖的双手般包裹着她,久久不去。
晚饭时老爷问起为何这几日总不见老太爷,张嫂便回话说老太爷这几日来总是头疼得厉害,因此就不常出来了。
众人听了,都不免有些担心。
虽然老太爷回到茹家之后,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然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茹家的老人。原本在得知了三少爷有了孩子之后,老太爷的病已经渐渐好了。有时甚至能和大家一同吃饭。然而现下却又病了起来。一听到张嫂如此说,众人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老爷点点头,便叫管家去请吕大夫。
吕大夫很快到了茹家,号过脉之后,却神色凝重,缓缓说出了一个令茹家人惊出一身冷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