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近三天雨才停了,秦观接手了陈默交给他的一批财物,这几天都在忙着处理相关的琐事,这还是今年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那天陈默的裙子被打湿,后来染上风寒,一直在房里休息,秦观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知道路已经通了就让人去通知她,侍女回来告诉他少夫人一行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秦观忙了一整夜,眼底还有些疲倦,他揉揉太阳穴,“下着那么大的雨,她急着离开大概是有什么事吧。”他微微一笑,偏过头说,“吩咐下面的人,不用追上去,京城那边有的是人在等着她。”
雨停了以后的天色渐渐放亮,侍女吹灭了蜡烛退下去,秦观将前几日到手的物事搁在一边,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几下,“你真的非要这样做不可?”脸上带着一种沉湎于往事的凝重,过去的几年不算长,只是他的心逐渐冷硬,连泛起波澜的时候都变得少了,他从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拥有的太多,却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既然大家都在极力追逐权力和富贵,得到一些满足,他也从善如流,如果谁阻拦他,那就是他的敌人。
在回到京城,天色刚刚亮,秦观下了马车,在秦家门口看到荏弱的一个身影,在紧闭的朱色大门前来回走动,看得出她很焦急。
侍女得了秦观的吩咐,上前道,“少夫人原来先带着那几箱珠子回来了,少爷这一路都担心您。我替少夫人叫门罢。”
他抬脚走到了她身边,看到陈默稍稍弯曲而浓密的睫毛抖动着,是心里不安的表现,从没有做过小偷的人,卷跑了他的几箱价值连城的珠宝,这点不安还是应该要有的。“你还是让我意外了一回。可惜我家大业大,区区几箱进贡的珠宝,没有了还能再收罗不是吗?”言下之意,当天他把这些财物托付给她就已经想到了她会这么做。
陈默自回到京城,还没歇脚休息一下就遭到官兵的搜查,不过因为并没有携带着那几箱子东西这才过了关卡,随行的几个人借住在熟悉的商户家里,那些人认得她是谁,不敢留她在家中,陈默囊中羞涩,又想起秦观说要把孟光接回来,这才等着秦府大门,这般走动竟然就过了两个时辰。
秦观上来就说这样的话,陈默两腿发涨,眼睛酸痛,昨夜疲于应付,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她见秦观身后没有跟着孟光,遂笑道,“什么珠宝?”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拿走,以为又是秦观想出来为难她的借口。她关心的是,“孟光怎么没有跟着你回来?”
秦观紧盯着她的眼睛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