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立在船头,从左边的水路一直走,就能到万侯的领地,还可以跟许久未见的小舅舅见见面,聊上一聊。下人问她是否转道。
“不用了,这儿离幽州还有多少路程?”天色未明,她在这里站了一整夜,疲倦之下尽力保持头脑清醒。
“入夜时分即可进城。”青衣女子又道,“小姐不如回房休息,我也熟识水路,这里交给我们就是。”
那天出走,到此刻是第七日头上,陈默连连通宵达旦,莫谈休息便是饭菜也只是随便扒几口而已。“你们和我一样几宿没有休息,我这点不算什么。另外我回来的消息,先不要透露出去。”
她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如是吩咐。青衣女子领命退下,陈默最后倒要看看,那些商户究竟有几人会一直坚持。
等到匈奴挥军南下,她就趁势而起,赵临风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就会知道他的皇位还没有坐稳呢。
天下已经乱了,不妨再加一个她,此一事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
秦观的人这么久还不追上来,可见他还是有其他打算的。若他真想利用这个机会那就要好好把握了。这机会可是她亲自送上的,陈默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扔进了江里。
入夜以后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幽州城内。朝廷的官兵虽然派人在城门口把手,但是那些官兵看见是城内大户的马车过来一律不敢搜查,马车通行因此很畅通。
陈默注意到城门口和闹市一带没有贴有她的画像,大约是消息没有传到此处。说不定这行人里面就有他的心腹在其中。以她对秦观的了解,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里停下吧,我要进去见见王掌柜,你们在这里等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她将重要的东西塞进袖子里,整整衣装才敲门进去。王掌柜一家住在城东很久了。随行的人也有知道他的人。陈默进去以后,通过事先安排好的路,从后门穿过,隔壁的人家也把后门大开方便陈默通过。外面的人如何也想不到她是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的。
陈默在幽州一带苦心经营多年,这里的人谁没有受过她恩惠,更何况这里的人都是做米业发家,沉默是他们的佃主。朝廷几十年对此地不顾不问,若非沉默带着他们种粮,到现在能不鞥温饱都是问题。有恩在先,大家又拴在一条绳子上。开开后院的门方便一下沉默脱身,这种默契还是有的。
自此秦观和其他人后来一段时间里再无陈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