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床头抹眼泪,秦观却不在,下人在屋里忙进忙出,给李氏的床重新铺上锦缎棉被,放好鸳鸯枕头。照顾李氏坐月子的老妇人在跟其他说月子里要忌讳注意的地方,看到陈默跨进门,她笑着挡在了前面,“少夫人你等等。跟上次一样你呀不方便进屋,少夫人和二奶奶相克,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忌讳。少夫人您可别往心里去,奴才不是满嘴胡说,只是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
“那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帮我把参汤端进去,是厨房熬给二奶奶补身子的。”陈默放下食盒,用布包着汤盅递到老妇人的面前。
老妇人凑近了闻了闻,干瘪的嘴咧开一些,“少夫人有心了,可是二奶奶这次出血多,忌讳大补。您还是自己喝吧,奴才替二奶奶谢少夫人了。”
她看看李氏还在哭,就笑笑,“那就烦你照料二奶奶,等她身体好些了我再来看她。有什么需要的,你来尽管找我。”
昨天说去看小舅舅,结果出了这种事,陈默在房里随便洗把脸,换件干净的衣裙就出门,正好在门口跟刚从外面回来的秦观遇上,“你快去看看她,我要去舅舅那里一趟。”
“你都没有说留下照顾一下她?”秦观俊挺的眉头皱起,看看陈默换的衣裙,“算了,本来就没有指望你。对你而言,只要不是你们陈家的人,是死是活你都难得管。”
陈默站在他跟前,那双黑得泛青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端着沉静的表情看人,嘴角却稍微抿着。
即使真的是不想解释,也不在意他的看法,她的脸上也难掩那点小委屈,乌黑的眼睛沉得翻不起一点波澜,“随你怎么说吧。”
“你害她提前生产,表情却这样冷漠。孩子虽然没有事,但你居然看也不看一眼。你现在要走,我不拦着你,叔伯的马车就在前面,等你从相府回来自己去跟他们解释。”
秦观说完匆匆离开,陈默追上去问他,“叔伯们要来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转过来看着她,口气无奈,还有点失望,“大家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回来,只不过每一次,你不是在宫里,就是在京外,要见你可不太容易。”
陈默一派坦荡,“我并不是不敬重长辈。可是每次确实是我走不开。长辈因为这个动气,我无话可说。但是李妹的事,我是不应该和她计较,可她会这样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我就不便说得那么清楚了。”
“那到底是她做了什么,我这个叔叔倒想听你说说。”二叔带着几个下人进门,一行人看来是早就到了,现在都拿冷眼盯着陈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