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尚早,大街上已是人来人往,一片车水马龙的景像。
正在此刻,几道高昂的童音划过,在街头巷尾响起。
“卖报……卖报……曲都日报……快来看啊,军政高官王世恒被杀……北边战事又起,叛军一举攻下北方……”
“卖报……卖报……曲都日服……快来看啊,军政高官军政王世恒被杀……北边又起战端……快来看啊……”
“卖报……卖报……”伴着声音,小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里。手中抱着一叠报纸,另一只小手扬起一份。挥舞着。
街上的行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
一辆汽车猛的刹车,引起后面连锁反应,一辆辆汽车跟着停下,喇叭声四起!
“北边战事又起……”店铺门口,身穿旧时长袍,发色微微斑白,戴着眼镜,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喃喃自语,望着天空,眯着小眼,语气悲凉,“看来又要变天了……唉!这样的世道……何时是个头啊……好日子哟!”
“什么?被杀?”路边,一个西装革覆,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吃惊,待回过神来,冲上前去,“快给我一份!”手急抢到报童面前。
“也给我来一份!”
“快,我也要一份!”
旁边的人一涌而上。
“停车。”云若坐在黄包车上,淡淡道。
她刚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去裴家,一出门就听到如此震憾人心的消息!
自那日在订婚宴上看到那个人开始,她就觉得不安,那样饱含恨意,邪恶阴沉的笑,隐隐觉得有事即将发生!
黄包车夫听后立马停住。
她望了望被包围的报童,淡漠开口,“替我买份过来!”
拿着报纸,云若眼中冷光一闪,在报纸最醒目的地方。
“本报特讯:今日凌晨,发现军政高官王世恒被枪杀于府邸内!”旁边配着大篇幅的文字和照片。额头一点朱红,枪法极准,鲜血缓缓渗出,滴落地板,蔓延成一条小溪。
王世恒,政权军政要员,严容的亲信。文字详细的描述了他的生平。兄手是谁尚未明,原因未明……旁边是各种各样的猜测。
凶手,原因不明?看到这,云若眯了眯眼。心中有了猜测!
王世恒……隐约记得这个人在三年前……那时,他好像还不是军政,只是严容的亲随,她见过几次,确实非常得严容的信任,可算是他的心腹,后来在那一夜,也是他带人封锁,她才得以能亲手击杀纪璿。
还真凑巧,她刚见到那个人……王世恒被杀……
那么,这件事……
云若眯眼想了想,片刻后,方才睁开眼继续往下看。
“据今日凌晨快报:叛军突然在北部的方向突然登陆,猝不及防下,狠狠刺了国军一刀,所幸哪里一直为国军基地,驻扎了一批军队训练营,经过殊死战斗,虽然死伤惨重,倒也延缓了林家叛军进攻的时间。不过也被一举突破北边严密的防线,夺走北方大部份城市……”
在严容灭掉另外两大军阀后,他手下的军队,称国军!
低叹口气,云若握着报纸的手微微收紧,眼神空茫,虚无。
战乱又起,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声灾难,乱世呵!
严容,你又将如何决定呢?战争,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吧!
林家,一直是你心头的刺,你处心积虑,万般谋算,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又要打仗了!”
“是啊,乱世啊,何时是个头啊!这才过几天的太平日子啊,就又要打仗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哎……”
耳边传来一道道无望的叹息!战争的可怕,又有谁人不知呢?
“走吧!”淡淡的声音落下。
话落,车轮开始朝前行进。
黄包车夫奋力的拉着车奔跑,脸上的神情是木然,眼神麻木。
这样的世道,人们求得不过是一息生存,一时平安,可就是这样微小的愿望,对他们来说,也是奢望,能做的,只有过一天算一天!
忽然一阵风吹过,抚过眼角眉稍,丝丝冰凉。
纤细白晳的手伸出,细雨飘落,感觉点点清凉,云若空茫的眼中泛起一股波动,仰头看天。
远处乌云迅速移动,好不容易停歇变晴的天空再次被乌云遮住。乌黑厚重,可以想见,大雨即将临盆!
严邸。
乃严容在曲都的住处,他有时也会在此处办公。
士兵守备森严,闲杂人等均不得靠近。
门口。
一袭粉色旗袍,旗袍边角绣着梅花,配上白色披肩,温婉而美丽的女子,撑着伞娉婷的站着。
“什么,他不在?”女子温婉的声音扬起,带着不信。
此时,她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被雨飘湿,有些凌乱,俏皮的额发沾在额前,小小的脸蛋略微发白发青,贝齿轻咬朱唇,眼中盛着满满的失望和落寞,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让人心怜!
“是的,云小姐,将军他不在……”站在她对面的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对着她恭敬的回答。
“他不在吗?那他去了哪里?会不会是在。”
今日一早,得到消息后,她便觉得心慌,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心空荡荡的,没跟任何人说便悄悄的冒着雨跑来,只想能看到他,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好!
可是他却不在……他去了哪呢?
“对不起,云小姐,将军没说,所以……并不知道。”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光,只一瞬,而后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