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早就计算好了……
她和严容均被他算计,容不得她不去,且抓住她的心思,握了她的弱点,知道她忧着姐姐,不会拒绝。
可她这一去,后果不堪设想!
多深沉的计谋啊,纪璿……
“走吧!”脱开撑住身体的廊柱,云若轻握着手,淡淡道。
挟带着滔天的怒焰,满腔的惶恐,严容踏进大门,直往他们的卧房去。
“将军!”守住大门的士兵见状,嗅到那渗人的寒气,怒火,忙得敬畏低下头。
严容冷着铁青的脸,没有理会,迈着大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恐惧的潮水一波波涌动。
待转过客厅,走廊,空无的安静,又不见那紫色高挑窈窕的身影时,他的心骤沉,面色寒得彻骨,眸中甚至缓缓游动一抹红色的血光。
“宝贝!别吓我……”抿着唇,严容无声喃喃,却驱不去那越渐清淅的害怕。
直到冲到卧室门口,紧闭的房门,在他的巨大力道下,呯一声打开。
撞得白色的墙壁留下深深的印迹。
“若若!”一眼扫尽,叠得整齐的大床,幽幽的没有呼吸的寂静,一一向他诉说着,她不在!或者说是他太迟了,她已经被带走了。
自责,懊悔,愤怒,心慌,嘶裂的呼唤回荡,穿破空气含着悲高扬。
“啪……”
“呯!”剧烈的痛楚下,严容奋力一捶,眼中疯狂的血光四射,如恶魔般,大力的砸得门板声声作响,鲜红的血液伴着声音喷出,印在门上,烙下一条条蜿蜒的小溪。
泡在血中的手,皮开肉绽,看起来很是可怖,伴着液,痛意袭上,但与之他心上的揪痛相比,微小得毫无知觉。
此时,严容的心痛得麻木。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是他该死,他太过自负,纪璿是谁,哪会那么容易就服输,于公于私,他们之间的纠结仇恨,与云若的爱恨情缠……
就在这时。
“将军!”
一道颤巍巍的声音在他背后扬起。
“什么?”闻声,严容被血包起的手撑住门,回转身来,布满红光的眼中,厉光一闪,森冷的气息狂袭,映着血色腥气,显得狰狞而可怖。
心中的痛恨让他恨瞪着来人,眼神激烈狂涌。
他的若若……
“你的信!将军……”来人是看守大门的士兵,听到严容凛冽的问话,立马双手冷颤,抖着举起双手向他。
手指间,一封白色的信呈现在眼前。
揪着那白色的纸封,一瞬间,狂飙的空气似被凝固,严容那饱涨的激烈痛意变幻的暗红血光缓缓从他眸中散去,重回冷冽的冰霜之色。
他已力压下躁动,痛恼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而且事已至此,他也明白,如今就算再懊恼,再痛也于事无补,唯有想办法解决!
他不能慌,他需要稳下思绪,因为若若还在等着他去救!想到这,他眉头又紧皱起,冰冷的眸光一闪,得要好好的计划……
“这封信从哪里来?”伸出另一只无损的手指,沾起白色的信,严容冷着声问道。
眼光绕着信封不去。
“回将军,刚才门口一个小孩拿着送来,指名要给将军!”士兵闻声马上道,低着头,神色微动,声音稍带迟疑,待手中的信被取下,方收回空无的手。
“小孩?”指名要给他?啄着别有的深意,严容盯着没有封紧的封口,放开撑住门血肉模糊的大手,麻木的神经倏的从指尖窜起一抹疼,传至大脑,他咬牙挺住十指连心的痛,慢慢取出其中的纸张,伤重的血立马染到上,白色的纸血色的花,一眼扫过,他刚强力沉下的情绪随着黑字一一摄入又爆发了。
黑字逐句,邪恶,张狂,就如纪璿本人一般。
“严大将军!猜到了吧,她……回到了我身边,还有她你的前未婚妻……是不是很懊恼,痛恨?没关系,想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嗯?”
接着,“呵呵!”两声轻笑刻在纸上,笑罢,“今晚夜子时,单独前往东面码头,到时你就会知道,记住只能你一人,否则……”
句尾,未完的话,落下的省略号,带着肆意的狂妄,得意,还有警告。
严容眼睛中收敛的红光浮现,莫名的邪冷,冰寒,嗜血!手指用力,扑哧哧信纸在他手中化做一团,紧于手心。
“纪璿!你敢!”噬血蚀骨的冷寒声音从他齿间冷冷渗出。
向他威胁吗?得意?
敢用云若来威胁!纪璿,你彻底惹毛了我,谁都可以,独独就是云若不行!
抬眸望一眼天色,黯淡下来的天色,代表着离子夜还剩下不久的时间。
看来……
收回视线,严容又看向手中紧握的纸团,眸中光华一晃,半合起眼,遮住里面暗起的汹涌,似沉思,片刻后方开口对着士兵道,“你出去!叫丁晖进来!”
“是!”士兵听后立时回道。
然后,恭敬的退出。
抓住揉搓成团的信,严容右手不停流出的液体裹住它,白色不见只余下鲜血的色泽,他挪动脚步,靠在门板上,黑色的幕划下,透过门窗,映在他的面色上,阴冷晦涩。
和着滴滴落下的血,鬼魅暗沉!
“姐姐!”
蒙住眼睛的黑布扯下,云若恢复光明,突如其来的光鸷人的惹得她微眯起眼,隔了一会,刺目的感觉过去,她才又睁开眼。
只不过眼中所见让她忽的惊跳起来,是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