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只会钻女人裙底的太子脸上却连一丝惊慌都没有,相反,他还笑得很娇媚。
“丫头,听太子哥哥的话,姑娘家家的,手里还是拿条手绢什么的比较好看!”
从看见战青云的第一眼起,唐允就知道,这个穿着男童衣裳,眼神儿冷漠的孩子肯定是个小姑娘,而且根据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来年长成之后必定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混迹殷城内外,王城各处一十八年,城中稍有姿色的女子他均一一欣赏评分,牢记在心,可是在脑中搜索了半天,却依旧猜不出眼前这个孩子的来历。
是敌?是友?
唐允无从决断!
“我要你带我入王城!”战青云清清淡淡的稚嫩声音落于犀利的刀刃之上,如玉珠坠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幽回响。
“丫头,你到底是谁的人?烧成灰烬的老三,志在必得的老七,还是工于心计的老八和十一?你该不会告诉我说你是十三的人吧?”唐允嘲讽地扯扯嘴角,手里把玩着双凤留下的粉色牡丹肚兜,不时放在鼻下轻嗅着淡淡的乳香,一脸的陶醉迷离。
每年的秋狩,可真谓得上是一场争奇斗艳的盛会,肃杀的黑衣死士,妖娆的夺命美人,精致的剧毒点心,世间智慧,尽在那短短一月中,倾囊而出,令人眼花缭乱。
如今,就连这区区十岁稚童都卷入其中,可谓疯狂至极啊!
“与你们那些皇家恩怨无关,我进王城是因为战傲侠和禹城,不过,昨天开始又多了一个理由——王姚!”
战青云没有兴趣理会皇家的恩怨,那些因为王权宝座而引发的阴谋纷争,从古至今,大相径庭,无非都是一些骨肉相残,以命相搏的肮脏之事。
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得过八月十五的浸透鲜血的月圆之夜了。
那场毫无征兆的屠杀,来得太突然,太不合逻辑了!
敌军长达两百里的长途奔袭,路经两座关卡,一道天险,无声无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中秋圆月下的禹城,这实在太诡异了!
边陲上负责巡逻、报信的骁骑营去了哪里?他们死绝了还是沉睡了,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示警?
禹城坚不可摧的精铜城门是如何被打破的,难道敌军真的会遁地术,还是有人亲自打开城门恭迎敌军入城?
这一切的一切,像个巨大的谜团,一路上困扰着战青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初,她怀疑付虎,但是现在,有一个比付虎更加可疑的人出现了——战家军监军王姚!
要想揭开真相,战青云除了进入到南业的权力中心,那巍峨的王城当中,再无他法!
而这个风流太子,是目前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
太子唐允,在听到战傲侠的名字和禹城时,脸上风流快活的表情稍稍有了收敛,他放下手中香艳的女子之物,视线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战青云两个来回。
那张清冷的小脸上有一双刚毅如铁的眼眸,在那儿,他看见了一份连成人都无法企及的倔强和自信!
这孩子,就像是一把经受过完美淬炼的宝剑,闪着清幽的淡蓝色光芒,绵长幽冷的气息乍泄一地!
突然,唐允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还算比较有趣的事情。
这小女孩,和十多年前,他自小就仰慕的苏大美人有着七分相似的旷世容颜!
唐允,捏着兰花指,脸上带着媚笑,轻轻地移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偷偷地凑近战青云,神秘地说道:“你该不会就是战家的女儿——战青云吧?你真的没死?”
“对,我是战青云!”战青云点点头。
“不对,战青云在月城被出云国当成人质威胁战傲侠时从城楼坠落落,摔断了腿,可是你——”
唐允的视线落在战青云完好无损的双腿上,他记得刚才她可是走得好好的。
听唐允提及自己的腿,战青云的刀再度如闪电一般置上他的脖子:“记住,不准再提我的腿,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一路上,段长风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伤疤,不停地腐烂,出血,就是不肯结痂。
现在突然间听太子唐允再次提及,她的怒,她的痛,再次从层层叠叠的包裹下撕裂而出。
“好,好,丫头,一切都听你的,把刀拿开行吗?别伤了我娇嫩的肌肤!”
在唐允夸张的叫声中,战青云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扔,烛台上的跳跃的火苗应声而灭,屋中的火光,顿时暗淡敛收,黑暗再次将一切笼罩。随后,阴影中,战青云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
“否则的话,我的人头就像那颗烛苗,明白!”黑暗中,唐云淡淡一笑,方正迟早要给人的东西,送给这战家小丫头,倒也无所谓了!
“睡吧,明天一早送我进城!”
战青云卷起一条被子,下了床,冰冷的地面上,她没作任何处理,直接躺倒了下去!
一路逃亡,她的身心俱疲,睡眠对她来说似乎成了最奢侈的享受。
唐允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红木大床上,借着着窗纸透过的微弱星光,打量着床下蜷成一团的黑影,脸上的表情狡黠而又充满玩味。
“丫头,你睡了吗?”唐允就像是黑夜里的猫,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精神抖索。
“闭嘴”孩子的声音恶狠狠的,只是不知表情如何!
“丫头,你饿不饿?”
“丫头,这一路你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