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把杀气腾腾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战青云身上,就连原本搜索唐允的人手也统统召回!
战青云战刀染血,目光似剑,藐视着眼前均高出她一头有余的大汉。
在成功将所有的矛头统统揽到自己的身上,战青云拎起战刀,且战且退,将危险带离唐允所在之处。
见战青云有逃离的迹象,离她最近的两个人低吼着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呼啸而来猛敲向战青云的天灵盖,另一人双手紧握两把两寸余长的蛇形软剑,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同时夹攻她的后背。
剑锋犀利,划破了战青云背部的青衫,微微渗出一丝血迹来。战青云偏身微微借力,一把将手持双剑之人抵在自己胸前,硬生生地接了那无法避免的一棍。
霸劲十足的狼牙,咬碎了坚硬的头盖骨,红白混杂的滚烫脑浆溅了身后的战青云一脸,腥臭的味道,弥散着晚风中,随风飘散。
将手中尸体往前一推,战青云横刀挥出,血光一闪,又一具人体身首异处。
朗朗明月当空,刀光飞舞,血水肆意涌动,一颗人头高高抛起,其下一道血泉妖异涌动,满地血肉狼藉,少女倚刀而立,微微躬身,似一头随时会扑上去将猎物脖子咬碎的小狮子,张扬着一身的杀气。
片刻之间,战青云一连斩杀五人,动作若行云流水,畅快淋漓。
“丫头,我来救你!”
正当战青云准备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时候,一个光裸上身的俊美男人,手里挑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树枝上挂着一个类似于白色灯笼状的物体,从密林深处冲了出来。
唐允赤着足,在尖利的沙石地上奔跑,雪白的双脚上渐渐染上红丝。
“你他妈有病!”
战青云几乎从不说脏话,因为她觉得那些字眼难听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杀伤力。
但是,看见唐允像个白痴一样拿着一根树枝冲出来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骂出了口。
看来,日以继夜的寻欢作乐,精虫已经侵蚀了他的脑子,她真后悔刚才没有一肘击碎他的心脏!
让站青云意外的是,唐允跳着树枝冲锋冲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单手叉在精壮的腰际,弯起嘴角,自负风流地一笑!
众人惊呆,连同战青云一起不明就里地望向这位花名在外的草包太子,莫非,他真以为自己有一笑倾城之能?
“各位大侠,本太子送你们一份大礼!”
说罢,唐允右眼朝着战青云轻眨了两下,之后,将手中的树枝猛地一掷,一个深褐色盘状物体白布的包裹下抛飞出去,带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嗡鸣声。
战青云顿然明白了唐允的意思,看来,他还没有草包到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唐允的运气很好,他找到的蜂巢属于一种毒性甚烈的黑蜂,凶猛好斗,善记仇,尾针毒性甚大,若论暗器,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估计,余下的这几人,只怕是要报销在这林中了!
“看什么热闹,还不快走!”
趁着混乱,战青云拉着唐允的手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阴森难辨方向的树林中,战青云拖着唐允穿梭在夜幕中。
他们的头顶,漫天星月辰光,那些遥不可及的星斗闪烁明亮,宛如唐允眼眸中的光彩。
她一头长发并无半点珠翠,仅用一根墨绿色的丝带轻挽起额际散落的青丝,高高束于脑后,山地起伏中,如茫茫群山中奔腾不息的瀑布,吸引着唐允的视线。
走出危险后,夜风熏暖,热力十足,吹拂在身上,好似情人温暖的手,让人心醉。
战青云嗫唇而啸,一匹白色的骏马踩着得得的蹄声从远处奔来,带着撒欢似的意味。
“下次别这么鲁莽了!”
战青云甩开唐允依旧握得很紧的手,淡淡扫了他一眼,鞋没了,衣服没了,就连单薄的长裤也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幸好的是,命还在!
“我就想告诉你,一条手臂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我的命!”唐允,拍着自己赤罗的胸膛,意气奋发。
“我也有句话想告诉你——滚回你的太子宫,马上、立刻、现在!”
唐允,骑着马,身形欣长,绝美无双,身上套着一件少女的藏蓝短袍,滑稽可笑。战青云,牵着马,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身上血迹斑驳,令人望而生怖。
他们缓步行于夜色中,那背影出乎意料地和谐美丽。
只可惜,这份和谐与美丽,注定是短暂的,十几里之外,多桀的夜色狰狞,刀戈又起,与这里的宁静安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长秦宫地牢蛇虫鼠蚁快乐地猖獗着,摇头晃脑在霉烂的稻草中四处寻找食物和安身之所。
污秽,散发着恶臭的空间里安静得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阴暗的角落里断断续续地浮若游丝。
锦衣的鲜亮被鲜血的暗红覆盖,白色的玉冠在坚硬的地面上甩成晶莹的碎粒,高贵的少年拖着残缺的身体,蜷缩在一角,断烈的肋骨,像是带着倒钩的钢针,撕扯着昏昏欲睡的身体。
疼痛,让他保持的眼眸的清亮。他用一种不甘的目光望着仅有一门之隔外的身影。
一道精铁打造的坚固牢门,将兄弟两人隔开,门外是有着面带胜利笑容的唐齐,而门内则是沦为阶下囚的唐潜。
有着共同的父亲,血管里流着一样的血液,三四分相似的长相,这一切的一切均没有让唐齐的心里产生半分怜悯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