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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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中风之症

亏得嫔宫如一阵及时雨,令敬妃与徐氏两人各自寻得台阶下,徐氏只得告退,这徐氏前脚一走,吴尚宫连忙说道:“中殿娘娘今日可被君夫人气坏了,若非嫔宫娘娘前来,真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

彼时,敬妃就握着头直喊眩晕,卧倒在御榻上,登时牙关紧闭、面色潮红,唬得中宫殿的宫人们前仰后合。

嫔宫赶紧拿手令去宣御医并通报大殿和东宫殿,吴尚宫连忙打发人请永安大君及仁平公主进宫。

我刚近前照料敬妃,自是忧心,拿着扇子给敬妃打凉,见她满脸是汗,连忙命宫人打水,给敬妃擦脸。

却不曾想在回廊上的转角上传来两个声音:“想要把人拉下来,就纵容着,捧得高高的,欲擒故纵之法,真没想到这么快!”

“比起您的隔岸观火、借刀杀人的谋略,实在是抬举了,硬是要往山崖下跳的糜鹿,拦也拦不住呀。”

原来是她们俩,我抽了口气,正要再细细探听,听得脚步声近,就将身子隐入回廊的偏室,原来吴尚宫一直是在纵容徐氏,就等着徐氏一次又一次的顶撞和激怒敬妃;

嫔宫借敬妃之手,杀人不见血,不必再深想,她必是一手策划了王内官之死;这两个人一个有心机、另一个更是颇有城府。

原来宫廷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突如其来,而是精心预谋的。

但只是徐氏除了个性过于偏激,不知进退,在吴尚宫跟前傲慢些,两人并未有很切身的利益冲突,素来以大局为重的吴尚宫,应不至于花这么大的精力,费尽心思去整治徐氏,她大可以向对付恭嫔那般行事。

仁平公主对徐氏的厌恶是明目张胆的,那么,嫔宫呢?她对徐氏又是什么态度?是坐收渔利,还是暗中使劲儿?

只有一个可能,我感到在徐氏的这件事情上,推徐氏的手,明里、暗里,绝不是几个女人在王室争宠夺爱这么简单,而是一股力量、一股看不见的暗流,聚集起来,就等着一击即中,将她剪除掉。

在如此险恶和充满阴谋的宫廷里,在聚集着无数势力的周围,我该如何存活?该如何谋得属于自己的位置?

我的耳畔久久回荡着徐氏的挑畔:“我的丈夫,我是不会让的,”她一定会为此拼得鱼死网破的,形势将我推到风高浪尖的当口上。

离大君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可我却无一丝欢喜欢之色;心底分明升起一种抗拒,更不谑与这么一个女人去分享他的,即使是我再喜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其实这一刻,我心中所萌发的,与徐氏是一样的,独占欲,只是我们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在明确心中所想之想,我反复的告诫自己,在局势未明之前、在未有更的对策之前,一定不能轻举望动,身在明处,身在被人摆布之时,虽然被动,亦有被动的好,以不变应万。

吴尚宫放下垂帘,内医院提调张太医坐在垂帘外,大气不敢喘;垂帘内医女在给敬妃细细的把脉搏,一时医女走出垂帘将脉相说与张太医,这张太医连忙向嫔宫奏请道:“请嫔宫娘娘允许小臣悬丝诊脉。”

嫔宫连忙命宫人取出红线,系在敬妃的右手腕上,一端从垂帘引出来,张太医紧紧捏着红线的一端,开始“引线诊脉”,这张太医屏息静气,闭了眼,极其沉着认真。

少时,他真开眼,向身边的医女嘱咐道:“快,速速准备白通加猪胆汁汤,中殿娘娘是中风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