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第二天,她就没有去上班,从此,他便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信息。
他前几天有一点事找王主任帮忙,宴席间,王主任好象无意间说媚嫣递了辞呈,移民美国了,当时的他,还愣在当场,久久找不回自己的意识。
两天前,又听一个朋友说,贺立衡的老婆是去国外找能医治贺安安的医生去了,对于,她的忽然消失,大家众说纷云,也许,是因为她曾经与秦冥修闹过一次绯闻的原因,不管那些网上视频是不是真实的,总之,与秦冥修攀上关系的人,大家都会把眼睛睁得雪亮,媚嫣自然成了大家所关注的公众人物。
路面还在瘫痪中,张宇涵无聊的当口,从裤袋里掏出那半只耳坠子把玩,他的尾指轻轻一勾,那枚翡翠耳环不轻飘飘地荡开云,夕阳的余晖轻泄在它的绿链中间的那块心形小钻石上,发出湖茵茵的绿光,狠狠地从张总裁眼前划过,都说睹物就能思人,他看着手指尖的这半只坠子,就不自禁想到了那次拍卖会上,他第一次见到沈媚嫣时,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成熟女性风韵,还有她清冷孤傲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他,她就象深谷中的幽兰,更象一朵洁白无霞的山药花,所以,他以数十万人民币买了这件女性饰品,让再场的所有人惊若寒蝉,其实,他出高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件东西是她贴身之物,当他到她站在伸展台上说,这半只耳坠几乎从未离身时,他就在心底告诉自己,他必须拥有它,然后,他把它当做是一件古玩玉器来珍藏,后来,洞悉了秦冥修对她有意思后,她的心才开始渐渐地难以平静,只因,她是秦冥修看上的女人,然而,他们是宿敌,即然欣赏女人的口味相同,那么,就看鹿死谁手吧?
后来,他才渐渐知道,沈媚嫣原来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原来,她都不曾属于他们任何一个,送她云西双版纳,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张泫然欲泣的清丽脸孔,实际上,他明白的很,他深深地知道,她爱的不是他,她爱的始终是秦冥修,也许连她的老公都不曾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会是造成她们吵架的原因吗?
贺立衡被调回h市的事,他当然也有所耳闻,他精明的思路迅速地运作,媚嫣出国的事不可能是假的吧?
她有必要走得这么急吗?连辞呈都由她老公来替,可是,从前一天晚上,她们对立的态度看来,贺立衡甚至还摔坏了她的手机,不可能在第二天就那么好心去给她交辞呈,她更不可能走得那么急,莫非出了什么事吗?思至此,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底里蔓延,他一把捏住那半只翡翠耳坠,要不,去财政局找贺立衡问一问,可是,他又凭什么去问呢?以什么立场去问呢?还是算了,人家毕竟才是夫妻嘛,张宇涵暗自嘲笑着自己,见前方车祸事件交警已经处理完毕,一名交警正挥舞手中的黄色旗子指挥着来往的车辆,交通恢复正常秩序,张宇涵也抬腿踩下了油门,白色的车身象离弦的箭一样驰出。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始终想着媚嫣莫名其妙失踪的事,又想起她们吵架的事情,他的心就开始难以平静下来。
然后,他把车直直地开向那条绿茵绵延的路,那时,通向媚嫣家的路径,他送了媚嫣回家两次,自是认得那路径。
张总裁将车停放在那幢单元小区的门口,象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黄金剧场电视剧的保安询问了一些情况,保安回忆说,好久没有见到沈小姐了,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见到过她。
而张宇涵算了算保安说的那一天日子,恰巧是贺立衡回来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他给她打电话的那一天晚上,如果她要去美国寻医生替儿子治病,她大可以大大方方从大门处走,犯不着躲躲藏藏,求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越问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他买了一篮子水果,又开车去了趟医院,发现加特病房里只有一个年纪大约在50——60之间的一位妇人在细心照顾着生病的贺安安。
妇人见到他,起初是用怀疑一双浑浊的眼睛盯望着他,眼神有些警戒,当他说明来意,并告知她是媚嫣的朋友时,妇人脸上的警戒这才慢慢卸除,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当他问道媚嫣的去处时,妇人出口的话充满了埋怨。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两个多月来,也没个电话。”
“伯母,媚嫣走的时候没给你说一声吗?”张宇涵灿笑着双手递上水果篮。
“没有啊,立衡说是走得太急,又说手机坏掉了,美国那边通讯最近不太好,说是过两天她就会给我打电话,可是,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安安情况这么乐观,也不知道她要瞎折腾过什么劲?”
沈母接过水果篮,连连给张宇涵道着谢。
一切事情已经非常明郎化了,如果媚嫣要走,不可能连自己的父母都瞒着,并且,美国那边的通讯不会中通,这根本是贺立衡的骗词,他到底把媚嫣怎么样了?是杀了暴尸荒野,还是砍掉四肢丢弃江河,这些莫名冒出来的想法忽然间吓了张宇涵一大跳,可是,贺立衡为什么要对沈伯母说这些话呢?
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张宇涵开着车,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总之,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贺立衡一定对媚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可是,他又没有证据,又找不到媚嫣的人,现在的他,心,有点儿狂乱,还有一点焦灼,心口剧烈的痛一点也不亚于当初知晓檀香离开时的那份心慌与灼痛,忽然间,他心口象是压上了一片沉重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