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找到了没有?”
“没有。”
媚嫣听到安安的名字,刚平复不久的心绪又开始混乱,见好友眉宇间拢上化不开的轻愁以及苍白的面色,小宛很难过,毕竟,她们是多年的姐妹,不是吗?
“是他把安安藏起来了吗?”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贺立衡,媚嫣紧抿着双唇,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同事都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对他们的话产生怀疑,伸手拉开椅子坐到自己办公桌前,轻轻翻开案卷,垂下眼眸淡阅起企划案……
见媚嫣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小宛的心象是狠狠地被什么划过一样生疼?五年前,她带着媚嫣到一间俱乐部,第二天,媚嫣却抱着头泪流满面,告诉她自己已失身的事实,两个月后,婚后的媚嫣告诉她怀了身孕,她就不止一次问过她,“孩子是贺立衡的吧。”
然而,媚嫣容光焕发,一脸笑灿如花地回答她。“当然是他的啊。”她紧崩的心弦这才得以松懈,媚嫣,我对不起你,只是……她无法把这句致歉的话语说出。
见媚嫣一直不言不语,压根儿不想在公司讨论自己的私事,小宛聪明地就此打住,然后,她弯下腰,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
“后天,秦市长会到我们这一带建筑公司视察,招投标方案进展如何全靠你的企划案,所以,老总才会催你,你加油吧,我忙完手边的工作过来帮你。”
说完,小宛转身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开始忙碌了。
秦冥修后天就要来视察工作,对怪老总今天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而公司所有的人并不象往日一样吊儿郎当,都在老实的埋头做着一些筹备工作,听说拿下这几个投标,可以净赚好几千万啊。
看来,不想让自己被炒鱿鱼,还得加班把手边上的工作完结。
砸了这次重要投标,老总绝对会让她滚蛋。
自己也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毕竟,她学的就是企划案设计理念,很适合现今的这份工作。
秦冥修,那个高大硕长的身形,阳刚的俊颜从她脑海里划过,停……无缘无故想他做什么?吸了一口气,抛开烦脑投入工作。
第二天下午,她终于忙完了企划案,吃午饭的时候,当她拖着一身疲惫的身体回家时,接到了贺立衡打来的电话,贺立衡告诉她,安安因鼻血血流不止被送进了市医院。
当她惊慌失措地赶到医院,病床上儿子苍白的脸孔揪紧了她的心魂,她想了几日的安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然而,又是躺在这样的白色的病床上,让她情何以堪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
“贺安安小朋友必须做骨髓移植手术,要不然……”医生的话顿下来,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骨髓移植手术,媚嫣感到晴天一个霹雳,险些晕倒过去,她死死地撑住儿子躺着病床床沿,才能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她苍凉无力地扑跪在儿子的病床前,儿子小小的身子,透明白净的脸蛋,在她眼前是那么虚无飘渺。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发白的唇瓣。
那血腥的味道在她口腔内肆意浮升。
她不知道医生是什么时候出去?她只知道自己的的心冰凉一片,没有丝毫的温度,然后,她撑起麻木的身体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向病房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贺立衡,昔日爱入心魂,如今却恨入骨髓的男人。
“为什么安安会流鼻血?”
“为什么啊?”
她再不顾不得任何淑女形象,象一只受伤小兽无助嘶吼的时候,开始对着双臂抱胸冷眼旁观一切的男人又踢又咬,她所有坚强都在儿子生命垂危的时刻全部崩溃。
“我都说了要听你的话,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
“看管他的吴妈说,他的鼻血是无缘无故流的。”他好心地想解释这一切,他当时也被浑身是血的安安吓傻了,所以,他才心急火燎地把他送来医院。
“我不信,贺立衡,你就是一禽兽。”
她的无助失控地低吼,贺立衡黑色的眸子一沉,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任何人发现屋子里的异常,这才拖着她走向另一边安静的休息室里,一把甩开她。
“闭嘴。”他冷沉地徐声警告。
“骨髓移植手术需起码上百万元费用,想要你儿子活命,最好闭嘴。”
“要不然……”明天就是秦冥修到她们公司视察的日子,他不想那个位高权重的人再次获得他与胡紫莲外遇的任何信息,这是昨晚紫莲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的,做得好,他还有荣升的机会,要不然……他必须阻此断了她的念想,再去找秦冥修说事。
“要不然,百万万费用,你自个儿筹去。”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撒手不管,她一个工薪阶层,一个月三千不到的工资,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筹足这上百元的手术费用。
她张着没有一点血丝的唇色,喉头涌起的苦汁更浓更烈……安安,她的儿子,呜呜。
一轮鲜红的太阳跳跃过地平线,白色的光芒就此开始普照芸芸众生,无尽的黑暗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独霸”建筑公司老总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带着一大群着装整齐的员工站在公司大门口迎接着那个位高权重的人物。
媚嫣今天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职业装,她与小宛站在老总的后面,衣服的尺寸刚刚好,不大也不小地勾勒着她性感的身材,白色的衬衫衬托着她粉扑扑的脸蛋,由于安安的关系,她几乎是夜不能眠,昨晚还在医院守了他一整夜,眼角黑眼圈都浮出来了,深怕被老总骂,所以,她特意化了一个裸装,淡淡的妆容把她的精致的轮廓描绘得更加美伦美奂,她本来就长得极其的漂亮,平时素面在街上行走都能吸引住许多异性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