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迷离光晕的鲜红,渲染了不大的四周,殿的中间,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黑红色圆桌,两条胖乎乎的鼓型凳子,静静地候着人们来“临幸”,再往旁边看,一张罩着白色纱帐的绣床占据了较大的位置,隐约间,能看见纱帐里面头的内容,淡黄色的被褥与双枕,墙上,似乎挂着一些小玩意,诸若香包之类的。再往那边看,只见一张黑红色的长案临前窗放着,案上,除了一撂一撂的书外,还有小树林般的毛笔,参差不齐地在三个高矮不等的笔筒里。长案的左侧,立着一只青花瓷瓶,瓶里斜斜地着几枝朴素的茉莉花……
看屋里的布置,人们一定会说,这是哪位公子的书房吧?或者说,肯定是哪位满腹学识娇羞可人的大小姐的闺房。
谁也不会相信,这是那个只读过百家姓与烈女传的媚猪的“妖洞”!
在这点上,夏家俩姐妹的认知基本相同,夏璃舞也是如此称呼媚妃娘娘的宫殿的。
咦,大半夜的,床上没人,寝殿里也似乎没人,轩辕炎冥与媚猪上哪作怪去了?
哎呀,那个修修染染不会故意骗自己的吧?
她有些失望,更有些生气。
有可能,自己“修理”他大半天,修修染染会有那么好的涵养,不计较?
她咬了咬牙,心里大骂:哼,姓修的,你若敢骗俺,俺回去加倍补你染你。姑奶奶首次放单飞夜游,要是挫了俺的“积极性”,你就等着在俺的“修补店,染衣坊”过个遍吧!
就在她气冲冲地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从里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她顿时来了精神。
“皇上,夜深了,请安寝吧?”声音细细的柔柔的,醉心醉肺,如御湖上扫过的一抹夜风。
哼,这声音,除了媚猪能发得出来,别人,哪怕修行千年也没这个道行。
“睡不着,朕心里烦……”
哈哈,轩辕炎冥也会心烦?好,烦,烦死他!
“皇上,您千万别烦躁,不然,身上的痒疾又该肆虐了……”
什么?轩辕炎冥的身上还有痒疾?也就是痒痒的毛病?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一听到“病”字,夏璃韵更来精神了,她的职业病也犯了。
“爱妃先安歇吧,朕在外头再坐坐。”
“皇上不安歇,臣妾怎能安睡?皇上,院子里夜深露大,亭子里虽说有亭子顶挡着,可总归是四面透风。夏日炎热,可夜半的风还是会伤人的……皇上,要不,您在湘妃椅上歇歇?”
“好吧,就依爱妃。”
哇靠,这个死媚猪还真会说话,小嘴吧吧的,嗓音象黄莺儿,说出来的话,却象潺潺的流水……别说轩辕炎冥这个臭男人被迷得东西不分,连自己这个小女人,这个媚猪的仇家,都差点被媚猪吸引过去。
眨眼间,轩辕炎冥在床边的那张铺着细竹编织席的湘妃椅上躺下,而媚妃,也不知从哪端来了一只冒着热气的玉碗,又从床上拿出一把吊着扇坠的油面纸扇,然后,搬了一张小矮凳放在躺椅的右侧,婀娜地坐了下去,小巧的身子挺得直直的,看上去,媚妃只挨着凳沿坐着,姿态端正恭敬。她不累,旁边的人看着却累死了。
窗外的她,也就是咱们的女主夏璃韵,鄙夷地暗哼了一声,继续“观戏”,她要找到一个最佳的契机进殿去,与里头的人共演一出好戏。
“皇上,参汤不温不热,刚好,您就着臣妾的手喝几口吧?瞧皇上,这几日清瘦多了,臣妾瞧着好心疼。假使能移换,臣妾祈求老天爷,将皇上身上所有的烦恼与痛苦都转移到臣妾的身上,保佑皇上龙体康健,社稷永安,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快快乐乐的……”
我呸!死媚猪,开始“夜半鸡叫”了?
轩辕炎冥侧过身,在媚妃的手里喝了几大口,然后温柔地摇了摇头,那神情,就像个听话的大孩子。
“谢谢皇上的体恤,这般赏臣妾的薄面,”媚妃放下玉碗,举起锦扇,舞动着玉腕,轻缓细柔地替轩辕炎冥扇起了风,还不时地喃喃细语:“皇上,臣妾常向天祈祷,祈祷老天满足臣妾的心愿,臣妾不求福,不求寿,只求在活着的时候能好生地侍候皇上,陪伴皇上……”
天哪,这媚猪还会来天地大颠覆的这一招啊?好东东给臭男人吃了喝了,反过来还要谢谢他的赏光。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夏璃韵也好想享受一番啊。
轩辕炎冥伸出手臂,将媚妃搂进怀里,而媚妃娇俏地将脸埋在轩辕炎冥的怀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惜,夏璃韵离得远,太小声的话,她听不见。
“哼,姑奶奶还不想听呢,听了准长鸡耳。”夏璃韵恨恨地想。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鸡眼,那听了不想听的话,是不是会长鸡耳呢?
初夏的蚊子,它们刚来到这个花花世界,生活的劲头很足,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这么有献身精神的人类,它们乐开了怀,卯足了劲,死命地将长长的嘴戳进夏璃韵厚实的衣服内,寻找,那香甜的所在,噬咬!
夏璃韵被蚊子们“欺负”得火大,四肢与脸上又痒又疼,挠,无法挠,打又打不到,气得大骂蚊子的祖宗缺了辈子的大德了,生下这些不知怜香惜玉的混帐后代。夏璃韵边骂边决定,等空闲的时候,一定亲自在球球的身上抓几只虱子放在蚊子的身上,让它们尝尝,痛痒的滋味!
从蚊子的身上,夏璃韵很自然地想到了轩辕炎冥,她觉得,轩辕炎冥比蚊子还可恨,还可恶,他不仅让人痛痒,还让人愤恨,让人狠不得在他的身上死命地啃咬几口!这个时候,夏璃韵竟然想变成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