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韵试探地问:“皇上,臣妾的三妹年纪小,在府中又是备受父母宠爱,她难免有骄纵与不到之处……皇上,您千万别跟她生气,您气着了事就大了。”
轩辕炎冥嘿嘿了两声,突然抛出了一句:“你不知道吧?朕把你的三妹送进了月辉宫!”
当然知道。
可夏璃舞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一下子跪到在轩辕炎冥的脚前,结结巴巴地说:“皇上,皇上!这是为何……能告诉臣妾吗?”
真实原因当然不能说出来,那样太丢脸了。不管古今,天底下的男人,谁也不愿将绿帽子亲自往自个的头上戴,更何况,这还关乎到采阴补阳之举呢。
夏璃舞似乎很惶恐,似乎很担心,她泪如雨下,哭着说:“皇上,求您饶了皇后娘娘吧,求您了……臣妾的三妹,别看她长得和臣妾一般高,可她才十五岁呀,爹娘又太宠她,所以,她难免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皇上您是不知道,三妹这人呀,打小就有些离经叛道,臣妾记得,她从小就喜欢跟奶妈的儿子厮混在一起,没上没下的,为此,爹还打过她,可三妹性倔,转身出去又找奶妈的儿子去了……皇上,臣妾跟您说这些,就是想说,三妹这人就是……”
奶妈的儿子?又受了刺激的轩辕炎冥一下站了起来,怒目欲眦,厉声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朕闭嘴!”
夏璃舞适时地闭了口,凭着对轩辕炎冥的了解,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对轩辕炎冥产生作用了。
轩辕炎冥再也不想留在凤舞宫了,转身走了出去,在微明的晨曦中毫无目的地乱走着。
走了一会儿,回身望着栉比鳞次的后宫群落,他突然感到,自己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没人真正地关心自己,她们,对自己只有要求,只有索取,只有假心假意的温存与体贴,媚妃如此,情妃如此,梅妃更如此!
魏公公很想为丑后说几句求情的话,可看到轩辕炎冥这张阴沉得如庙里的判官小鬼的脸,又将要说的话强行地咽了下去,而是请旨道:“皇上,龙清宫那头还没收拾好呢,皇上是不是上别处去歇会?”
昨夜的一场大火,虽然扑救及时没酿成严重的后果,但有多处的板壁及帘帷帐子需更换。
轩辕炎冥收住了脚。
魏公公忙指挥太监们将龙辇抬过来。
扶着轩辕炎冥坐了上去,魏公公再次开口:“皇上,上哪?”
轩辕炎冥顿了顿脚,不耐烦地说:“你看着办,这点小事还烦朕?”
俺的娘呃,魏公公连连叫苦,自己一介奴才,哪能替皇上做主?
魏公公见轩辕炎冥不作声,只得度量着他的心思,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方案:“皇上,要不,上凌霄院?”
轩辕炎冥点了点头。
就在踏进凌霄院的那一刻,轩辕炎冥回头望着紧邻的那座宫院,冷笑着问:“那个丑八怪在月辉宫干什么呢?”
夏璃韵刚进鬼气森森的月辉宫,便觉得全身的汗毛一根根地倒竖了起来。
在此之前,她对月辉宫的一切可怕传说都闻所未闻。
而且,她觉得这个地方好熟悉。
穿过荒草萋萋的前院,一行人刚步上长满青苔的台阶,四个充当轿夫的太监,撂下轿子便跑。仿佛,身后有鬼撵着他们似的。
灯暗如鬼火,一闪一闪的,突然来临的客人,惊动了宫内那些骄横的“主人”。几只夜间觅食的耗子一下子蹿进了草棵中,似乎又心生不甘,竖起前肢,隐在草丛中,朝来人瞪着豆大的老鼠眼,抚须摸脸,发出吱吱的抗议声,而另外的一群主人,黑蝙蝠们,“噗”地一下从屋檐下,墙洞中飞了出来,在夜空中盘旋着,俯瞰着……
夏璃韵一把抹掉飘到脸上的蛛网,饶有意趣地笑道:“对不起了同志们,哀家暂且借你们的宝地一住。哀家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所以,也就先不交房租了。攒着,攒着。”
说着,好一顿的大笑。
冯妈却是一脸的忧愁,打量着颓败凄凉的四周,心里一片荒凉,根本无法象夏璃韵一样笑得出来。
二小姐真是苦命啊,当小姐时苦,众人看着大太太的脸色,总是肆意地践踏着二小姐。进了宫当了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度过了那个可怕的新婚夜,原以为就此可以苟延残喘地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可是,还没等把心放下呢,转眼间又被打入了冷宫……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冯妈将夏璃韵安置在走廊上坐下,自己和青儿进殿去,准备收拾一间房出来,好让二小姐休息。
推开虚掩的门,积得厚厚的尘土纷纷扬扬地落下。冯妈不停地咳着,一手不停地挥去满天的蛛网。
青儿恐惧地随在身后,紧紧地拉着冯妈的衣角,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哆嗦着说:“冯妈……冯妈,那个白衣白裙的女鬼不会躲在里头吧?”
冯妈没好气地说:“在呢,正在你身后呢。”
啊!青儿吓得猛地转过身去。
黑暗中,一个倒地的雕花脸盆架横在路中间。脸盆架的端头有两根木杈子,是供挂毛巾之用的。
青儿走过去的时候,其中的一根杈子正好勾住了青儿宽宽的裤脚。顿时,青儿吓得鬼哭狼嚷:“鬼!鬼啊……冯妈,救救我,救救我……”
冯妈也有些毛毛的,这辈子虽没见过鬼影,却听多了鬼的故事,不知觉中,各式各样的“鬼”,在冯妈的心中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