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面不留情面地处置了母妃,让母妃一夜之间在人间消夫。紧接着,他派出顶尖高手刺杀王叔,不料,刺客失手,王叔早有防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轩辕炎冥猝不及防。先是他自已莫名其妙地中了蝎子之毒。紧接着,轩辕炎冥在宫内外数次遭遇仇家的伏击,几次险然送命。情势危急,轩辕炎冥在清虚观的无根道长的建议和主持下,修建了这所凌霄院。这所凌霄院,掩盖着轩辕家族的很多秘密,也成了轩辕炎冥避难的场所。
想着往事,轩辕炎冥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六年过去了,父仇仍未报,自已来日何以见父王啊?
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轩辕炎冥的愁思,他一下站了起来,背着门,阴恻恻地问:“何事?”
不用问,便知来人是谁。
这座凌霄院,除了轩辕炎冥自已,唯一能进来的,是太监总管魏苟。
魏苟是轩辕炎冥父王的贴身太监,登基后,轩辕炎冥将其提拨为太监总管,视为心腹。魏苟此人,模样长得不怎么样,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可是,他精明能干,对主子忠心不二,无怨无悔地为主子竭尽全力。
“皇上……”魏苟嗫嚅着,边看轩辕炎冥的眼色,边朝这边靠过来。
“什么事,说!”轩辕炎冥心里很烦很乱,口气自然带着火气。
魏苟是只老狐狸,从轩辕炎冥昨夜住在这凌霄院的这件事上,便闻出其中的味道了。
皇上心里有事。
在这种情况下,按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跟皇上张口,没得招一顿臭骂。
精通进退的魏苟,此刻却没有噤口,悄悄地说:“皇上,无根道长来了。”
嗯?轩辕炎冥掉过头,阴沉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色彩:“快请进。”
正想着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魏公公正想退出,轩辕炎冥叫住他。
“皇上还有何旨意?”
“你昨夜没睡啊,瞧你印堂发黑,脸色发青?”
“奴……奴才睡得挺安稳的……”
“少在朕面前扯谎……怎么,替那个丑八怪发愁了?”
魏苟曾大着胆子替皇后求了两次情,这让轩辕炎冥很不爽。
“没有,”魏公公怯生生地看了看轩辕炎冥,横了横心,说:“是奴才的犬子病了……病得很重。”
对魏苟的那个养子,轩辕炎冥恨的牙痒痒。此子不仅成日斗鸡遛狗,调三窝四的不学好,还一天到晚摆出总管少爷的款来,欺弱侮小。若不是看在魏苟的面上,担心投鼠忌器,坏了大事,轩辕炎冥早就想一脚踹死他!
“什么病?不会又得了什么风流病了吧?”轩辕炎冥鄙夷地说。
“这回不是了,”魏公公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犬子不学好,前儿……前儿被皇后娘娘教训了一顿,当时只是出了点血,回家后想必是沾了水,半夜就发起高烧来……郎中也请了三四个,个个都说难好了,怕是破伤风了。”
轩辕炎冥一愣,教训一顿了?心里又解气又置疑:“你养子是敬事房的太监,他如何又跑到丑后的面前去?再说了,她一个瘫子,能把他打了?”
魏苟哭笑不得,将当时的情形略略地说了说,未了道:“这事不怪皇后娘娘,怨犬子胡作非为四处惹事……等他好了,奴才一定好好管教。”
“是该好好管教管教,”轩辕炎冥冷冷地说:“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老脸的份上,朕早让他死上十回八回了。”
魏苟的冷汗终于下来了。
“皇上请恕罪,皇上请恕罪……可昨儿,昨儿犬子又好多了。”
“起死回生了?”
“小安子是专给皇后娘娘那儿送米面蔬菜的,他多了一句嘴,娘娘慈悲,让小安子捎了一包药给奴才,奴才照着娘娘的吩咐给犬子敷上后,后半夜就退烧了。”
“哼,这丑八怪被你们说得越来越神了。”
“皇后娘娘她……”
“少在朕面前提她!滚起来吧,快去将无根道长请进来。”
魏总管出去不久,很快领进来一位老道士。
老道士穿着一袭破旧的玄色道袍,衣襟上沾满尘土,一顶已看不出底色的道帽歪歪地扣在尖长的脑袋瓜上,模样嘛,实在不敢恭维,长得如过街老鼠一般,三角眼,倒悬眉,耷拉嘴,外加上一张叫驴一样长的面孔,没有一丝肉彩,好象是一具沙漠上风干的干尸。
轩辕炎冥破例地迎到了门口,阴郁的脸上堆砌着一丝僵硬的笑容:“道长,近来可好?”
老道长也不行君臣之礼,只是打了个稽首,唱了个喏,笑着回答:“好好,皇上可好?”
“赐坐,上茶。”
做好该做的事后,魏总管识相地走出去,守在紧闭的门外。
“皇上,贫道昨日才赶回京城,没赶上大婚盛时,实为憾事,”老道长眯起老鼠眼,抚着稀疏的山羊须,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轩辕炎冥,许久,摇了摇头,说:“皇上,是采集阴气之举不顺吗?皇上的脸色反比上回见面时更乏光彩。”
唉!轩辕炎冥叹了一口气,将状况大致说了说,最后皱着眉峰道:“真是出鬼了,竟然遇上这样蹊跷的事情。”
其实,老道长在回京的路上就听到了传闻了,说皇上把新后克成了一个丑八怪。
惯会装神弄鬼的老道长,他当然不信这种传闻,但在皇上面前又不可以揭穿,那样的话,自己如何在皇上跟前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