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等等。”
欧阳云不禁叫出她的名字。就如树叶不知不觉从树上脱落下来一样。
水盈立刻停稳了脚步,回转过身来。但她那苍悴的表情丝毫未退。
沉默半晌。
“此次回来不知是忧是喜?”
“忧如何,喜如何?”
“官场之上,尔虞我诈。纵然是战功累累,但伴君如伴虎,难免虎啸人……”
欧阳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水盈已从欧阳云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什么不详预兆。但她还是又问了一句,道:“人怎么?”
“不说也罢。”欧阳云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欧阳云的情绪一下又调回那幸福而又欢悦的状态。脸上愀然的神色已不存在,似乎刚才说的那些悲伤的话语都不曾说过一样。他耸了耸肩,举起了酒杯对向水盈。
“难得今夜都无眠,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多喝上两杯。”
水盈硬憋回去那满脸的“心事”,淡淡的笑容铺显在脸上。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向了欧阳云。
“见我们的晨儿如此伶俐可爱,真是我欧阳家的福气呀!”
“看,天上的那颗星。”水盈指着那颗金星,又道:“咱们家的晨儿是金星转世,而且生来就面带笑容。更重要的是你大将军的儿子,又怎能不脱俗呢?”
听了水盈的话,欧阳云甚是兴奋。望着闪闪发亮的金星,随之欧阳云在心中埋下一个深深的愿望。
静坐着,谈论着,所有的忧郁都抛到了脑霄。
快黎明时,欧阳云蓦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某一天我回不来了,你一定要把晨儿抚养成人。记住,千万不要让晨儿涉入官场半步。”
水盈听后,疲惫一宿,睡眼惺忪的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虽不在官场为官,但作为大将军的妻子,她从丈夫的眉宇间,眼神中,多多少少也可以感悟到官场的黑暗,为官的无奈,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更何况这在晚宋,风雨如晦的时代。
水盈理解欧阳云,也从他回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能够感受到欧阳云此次回来必有大难,有可能是有关生与死。想到这里,不禁忧从中来。问:
“什么叫回不来?”
“我是说如果。”
“如果?”
水盈见欧阳云垂着脑袋,不想将他所有的无奈都从心中挖出来,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但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痛苦忧虑并不亚于欧阳云。
欧阳云的苦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抗,不言语,不吐露。就如千吨巨石压在他的心里,喘不过气来。
水盈的苦则是想替欧阳云分忧而却无力去帮他,是对欧阳云的担心与牵挂。心跳的剧烈,落的沉痛。内心在流泪却不能完全写在脸上,因为她怕欧阳云看到会更加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