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一会儿,陆万恨便先走进了那个小孔,大约下了一人多高,只见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块可发出强光的石头,光芒打在墙壁上,色分开。陆万恨顿时想到,刚来到这冰峰时,其中前面有一个色墙壁,可能就是这一个可以发出色亮光的石头所映照出来的。向旁边一看,原来那三株古木是穿过这间密室而生长,在这密室之中的部分,已经是被刀剑划的不成样子了,没有了树皮,有的已被利器砍掉了上面的木材。
陆万恨这时才恍然大悟,心道:“难怪峰上的古木没有了枝叶,原来这三株古木已被郝先觉破坏掉了。”
此刻,陆万恨飞身落到了这密室之内,像太阳似的一块巨石照亮了这密室中的一切。齐英凤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看到那三株古木已被斧剑砍劈不堪了,齐英凤也知道了冰峰上的那三株古木枯萎的原因。
大厅里有铁匠一切所需的工具,有炉火,少许煤炭,钢条,断剑……凡是在中原之中可以找得到的铸铁工具,在这里几乎都存有,而且都是上等的。
齐英凤见此,不禁感慨道:“郝先觉真是一位铸剑高手,手中竟有如此完备的铸剑设备。”
桌上放着一把好似铸好的剑映入了陆万恨的眼帘,陆万恨用笔直的目光盯着那把剑,似乎对那把剑非常感兴趣。
齐英凤见陆万恨那呆滞的眼神,于是问道:“怎么,那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陆万恨虽然在全神贯注地思考,但齐英凤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可是听的一清楚,随后目光又落到了齐英凤的身上,道:“你看桌上的剑与其它的剑有什么不同?”
距离那把剑还有十步左右,齐英凤在那紧盯着那把剑,然后说道:“奇怪,那把剑怎么没有金属光泽?”
陆万恨听后点了点头,底气十足地说道:“那并非是我们平常所用的利刃,那仅是一把木剑而已。”
听后,齐英凤乍地一惊,道:“难道那就是郝先觉铸造失败的断情剑?”
说完,卢,齐两人一块儿上前去,因为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郝先觉所铸的断情剑到底有什么失败之处,陆万恨也想找出剑上所出的问题,以便在接下来铸剑的时候能够有所启发。
剑上有条条树上固有的花纹,剑显得并不锐利,长三尺,宽一扎,上面还余留着木料的残渣,看上去剑是毛茸茸的,或许,一个普通孩子玩的木剑都要比这把剑锋利的多。铸一把不可以杀人的剑,的确是一位善于铸剑的人莫大的失败。
陆万恨不由得笑了笑,笑的很轻,笑的也非常的淡,这是对铸剑者的一种嘲笑吗?或许不是,在江湖中没有一个人会嘲笑郝先觉,反倒是很尊敬他。因为他的神秘,好多侠客都琢磨不透他,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也都将他当成了仙人,传言他还可料人间凡尘事,所以好多人都称他为神算仙人。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这把全部是木材制的剑,它如何会变得钢硬,又怎么能去杀人?”
陆万恨真不愧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铁匠,没想到他刚看一眼就看得出郝先觉铸剑失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但齐英凤并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话,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
陆万恨道:“断情剑是指人在断情之时可令剑疯狂的一把剑,达到一种所有的江湖剑法无法达到的极限。一位完全没有情的人用此剑一挥,就可以扫退千军万马。您想想看,一柄再出色的纯木制的剑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吗?断情剑要用钢木结合而制,人有情,木在外,人无情,钢在外,人断情,金木相生相克,就会产生巨大的威力。”
齐英凤听的入迷,不禁叹道:“你将铸的断情剑真能感应出人心情感?人在感情的波动中,剑也会发出不同的威力?”
在齐英凤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陆万恨却很沉稳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那把剑的铸成很有把握。
“你要何时去铸这把剑?”
陆万恨想了想外面的天气,月色,然后笑道:“我决定明晚就铸。”
“为何要等到晚上?”
“一把剑的灵性全要靠适当的月光所照,好前辈铸剑不成的一个致命的原因就是他不懂得利用自然。不会利用外界自然的铁匠,是永远不会铸成一把具有情感的剑的。”
“此话怎讲?”
“既然铸此剑要用千年寒木,那么必须要用冰峰上的木材。而他却用密室之内的寒木,虽说材质一样,可剑上的寒暖却有着天壤之别。铸剑要用不同时间的日光照射,而他却用仿自日光的照明石来照,这铸好的剑显然不会有天然的光泽。另外,想铸一把绝世寒剑,铸的剑必须要压在冰缝之下冷冻数日甚至几季,以增加其硬度,但好前辈也没有这么做。因此这些,所以今日我们看到他所铸之剑只是一把很平常的木剑而已,更缺少一把好剑的硬度,韧性与灵性。”
齐英凤虽然不知陆万恨所言到底是什么,但她在陆万恨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他对铸这把断情剑的自信,何况陆万恨所分析的似乎很有道理。
此刻,齐英凤又大笑道:“卢贤侄,那我就在此恭候你断情剑出世的好消息了。”
虽然陆万恨外表上显得很自信,但他的内心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心目中的那把断情剑铸的那么完美。因为,他知道,在铸剑之时,所要求参合的比例,时机,剑吸收日月之光的多少,长短都要非常的精确,偏差一点,就会令铸剑前功尽弃。
熹微的晨光透过那葱郁的树林照在了山林之间的茅屋上,一股凉凉的风透过茅屋的缝隙,吹进了屋中,茅屋顿时变的阴冷起来……
熟睡着的秋星被茅屋的那么一份秋寒所冻醒,经过韩紫纤几日几夜地细心照料和几日来自我的调整,他感觉身子的疲惫已消减,伤口变得也并不那么疼痛了。
“紫纤,紫纤。”
在秋星那睡眼惺忪的时候,也许他所能记起的只有韩紫纤了。可是两声呼唤,室内并无人应答。秋星立刻担心起来,又呼喊道:“紫纤,紫纤……”室内依旧如此,沉静的似乎只有秋星一个人。
秋星立刻下了床,匆匆地推门一看,令秋星一阵惶恐,因为韩紫纤倒在了门口,一动不动的。
秋星连忙蹲在她面前,见她脸色紫青,双唇惨白不带有一丝血色。秋星立忙扶着她,急切地说道:“紫纤,紫纤,你怎么了?”但秋星那可惊天的动静,韩紫纤竟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是否已魂不附体了。
“不要吓我。”
秋星抱着她,感到她现在身体是冷冰冰的,似乎感受不到她气息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紫纤已经倒在地上一夜了吧,也已经在深秋的夜里在外沉睡了一夜了吧。
“紫纤,不要吓我,你不能死。”
韩紫纤的双眸和她的双唇似乎被这寒气冻的太实,没有一丝睁开的迹象。
“怎么办?”慌忙之时,他将韩紫纤扶坐在了床上,想用内力击退韩紫纤体内的寒气。在运功时,逐渐的,秋星感到了韩紫纤身上的体温,心脏的跳动,秋星知道韩紫纤并没有死,那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放平了许多。
“凌大哥,凌大哥。”那微弱的好似在说梦话的声音在呼唤着秋星。
“我在这儿,不要动。”秋星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输送他体内的真气,想尽快将韩紫纤体内的寒气逼走。
寒气渐渐地在韩紫纤体内消失了踪迹,秋星慢慢地也放下了手。此刻,韩紫纤一下子又仰到了秋星的身上。秋星见她虽然脸色很憔悴,但已经退去了那紫青色的色泽了。虽然她现在依然没有清醒,但秋星知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再静养几个时辰,她就会清醒过来。
于是秋星慢慢地将她扶躺在床上,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便一脸心事地走出了茅屋,他希望外面那清新的空气,可带给自己新的感悟。来到屋外,他静坐在门前的阶梯上。
秋星的脑中蓦地浮现了几日前和韩紫纤一同去月引山庄的情形,她的那种弱小,她的那份恐慌,她的那份担心,她的那份无助……想到这些,秋星的脑中与心里变的异常的混乱,但越想解开心中的那种混乱,它们却又变的更加复杂。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秋星手中那把剑的杀气没有削减,心中存有的那份情感也并没有磨灭。但在秋星的内心之中,这两种情绪是不可以都存在的。倘若带着韩紫纤一同去闯荡江湖,那无异于将她推入火海,如若带着韩紫纤去闲云野鹤,那无疑是违背了这十几年来秋星的所想。
“怎么办,该怎么办?”
秋星在懊恼着,他打开一坛酒,在痛饮着,他希望自己能够醉倒。因为他现在迫切地渴求着心中无所想的那种安逸,他现在也急切地渴求着睡梦时的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不存在那名利世界,不存在腥风血雨。
只可惜借酒浇愁愁更愁,酒的存在更叫他心烦意乱,整个人都被怒气充满,不知道在哪一刻便会爆炸。
秋星呆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身前的一棵树,那棵树树叶地飘零丝毫没有给他眼神带来转变。
甚久,甚久,一动未动。
“凌大哥。”
一种极其柔弱的声音从秋星身后飘来。
秋星听到了,但他却无心理会,似乎他不愿意再理睬韩紫纤了。因为他想好了,他要一个人去游荡这个可怕的江湖,他要去报仇,但不想给身边任何人带来血腥。
韩紫纤立刻绕到了秋星的身前,阻挡了秋星看那棵树的视线。即使这样,秋星也没抬头去看韩紫纤。韩紫纤见秋星一脸愁眉,知道他在想好多好多的事情,但她却并没有想到,这次秋星是在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自己。
秋星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未醒过来的酒劲儿使自己晃动了一下。一阵风掠过,韩紫纤感觉到很冲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很了解秋星,只有在那头脑一片混乱的时候,秋星才会独自饮酒。
“你醒了。”语气冷冷的,那么生硬,听起来就会使人毛骨悚然。
韩紫纤直视着秋星,点了点头。
“谢谢你又救了我。”秋星心不在焉地说道。因为秋星此刻并不是想着如何去感谢为了救自己险些连命都搭进去的韩紫纤,相反,他想得是如何才能彻底的离开韩紫纤。
韩紫纤听了秋星的谢语。秋星虽然说的是如此的生硬,甚至在道谢时他的眼中都不存在韩紫纤的相,但韩紫纤也很知足了。她撇了一下嘴角,对秋星微微一笑。
“你渴求竹林之中这种静谧的生活吗?”
对于韩紫纤来讲,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她自幼就隐居于大漠,那种静谧的日子已伴随在她的生活。当然,韩紫纤很喜欢那种安宁,无人打扰的生活。韩紫纤疑虑秋星为何突然要问这种问题,但韩紫纤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前几天你也看到了。跟我在一起过着那游走江湖的生活,你随时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