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农历八月十五了,民间好多的人都在筹备着过节,那么江湖中的人又会是怎样的呢?
秋星踏着沉沉的步子走向了陆万恨那儿去,离开那里虽然没多久,但那条路看上去是那么的生疏,一切都是那么的死气沉沉的。
“万恨兄你还好吗?紫纤,你可好呀?”
对于秋星来讲,对卢家一切的仇怨似乎都已经成了牵挂。现在秋星所想的,就是用这柄雪亮的断情剑亲手杀了萧客行,夺回雪花剑,为陆万恨解毒。
秋星依然记得齐英凤说过,陆万恨的命只能撑到八月十五,秋星知道,在今天要与萧客行有一个彻底的了解,但他想在这之前,去看一看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自上次毒发,陆万恨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倘若今晚他要是醒不过来的话,也许将会永远的沉睡下去。韩紫纤已经哭了好久,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下去了。一脸的泪痕似乎能表现她内心所有的情感,孤独,无助,恐惧,思念……
她静静地蹲坐在门外,仿佛有着那么一种等待,是等待着齐英凤,还是等待着秋星,是等待着归人,还是等待着过客,是等待着自己的幸福,还是等待着剑痕下的那份凄凉?
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那冷冷的面孔,即使面对着爱人与朋友,他也不会有表情上地变化。
隐隐约约,韩紫纤看到了秋星的身影,她知道是秋星来了,此刻,韩紫纤只觉得心跳的剧烈。但那种剧烈不光是因为秋星来了,心中有些激动,反倒是或多或少有些恐慌。
她站了起来,带着一份期待,更带有那么一种祈祷。
逐渐的,秋星与韩紫纤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直到近的两人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了彼此。秋星停了下来,似乎觉得此刻面对韩紫纤有些尴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一张生冷的面孔叫韩紫纤有些害怕,她害怕秋星是复仇来的,她害怕正躺在床上的哥哥会被秋星一剑杀死,她也怕秋星会狠心地抛弃自己。
或许人怕的东西多了,反倒什么都不怕了。韩紫纤此刻大声喝道:“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报仇的?倘若真是如此,那你就一剑杀死我好了。”
看着韩紫纤那激动的情绪,秋星刚想解释,韩紫纤就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好象早就准备好的一样,对准了自己大声忿詈道:“总之,我今天是不会让你杀哥哥的,倘若你闯进屋内,我就立刻死在这里。”
韩紫纤说的很不情愿,但是说的上那么的强硬。韩紫纤从未用如此恨的眼神瞅过谁,没想到她此刻正在用那种眼神看着秋星。
看的秋星好无奈,也看的秋星好自责。
秋星慌张地说道:“不要,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我想进去看看我的兄弟。”
韩紫纤听后猛然愣到了那里,匕首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地上。一时,她再也无法露出刚才那种强硬的态度了,瞬间眼泪充满了整个的眼眶。
“凌大哥,什么?”
秋星什么也没有说,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秋星连忙上前去,一把就抱住了韩紫纤,抱的很紧,似乎表示这辈子都要与韩紫纤在一起。
韩紫纤一时又寻觅到了秋星怀中的那份温暖。韩紫纤再也忍受不住这温暖的氛围,她一下子哭了出来。秋星拍了拍韩紫纤,他知道韩紫纤的内心所想,这样的哭泣,不光是因和所爱的人又走到了一起对上苍的感激,也是对奄奄一息的哥哥莫大的担心。
“万恨兄呢?”
“他,他在屋里,只不过……”
韩紫纤不忍再继续说下去,秋星匆匆地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陆万恨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消瘦的身子,惨白的面容,好似一位已经过世的人躺在灵柩中。
秋星脚步很轻地走上前去,他知道陆万恨并没有死,只是在昏睡,他只不过是不想惊醒他而已。秋星静静地站在陆万恨身前,轻轻地为他抻了抻被子,又看到陆万恨有些发紫的嘴唇。秋星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又好象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秋星并没有冲动,因为他知道身旁的韩紫纤要比自己担心陆万恨。
“哥哥已经昏睡了两天,倘若过了今夜,他……”
秋星一把搂住了韩紫纤,在告诉她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在告诉着韩紫纤还有自己在关心着她,深爱着她。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万恨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韩紫纤相信秋星所说的话,哪怕她知道这是秋星对自己的安慰,但她依然坚信着秋星对自己所说的。逐渐的,韩紫纤平息了抽泣声,看了看秋星,又看了看陆万恨。
“雪儿,雪儿,秋星兄弟,秋星兄弟……”
陆万恨并没有醒过来,但他此刻在床上晃动着,呼唤着夏若雪的名字,也呼唤着秋星。当一个人神智不清的时候,从嘴中所叫出来的名字,定是心中最牵挂的人。他牵挂着夏若雪的安危,更注重着同秋星这一份兄弟情义。
秋星俯下身来,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心中暗自向他承诺些什么,又向他保证些什么。
韩紫纤看到陆万恨这个样子更加的担心,她好害怕会失去这刚刚相认不久的哥哥。
自从上次齐英凤同秋星辞别之后,她并没有回陆万恨那里,因为她在半路碰到了郝先觉。郝先觉从齐英凤口中得知陆万恨中了黑风帮的毒,而且此毒性至柔至暖,很巧,郝先觉对此毒也有些研究,于是就把齐英凤带到他那去,准备研制解那种毒的解药。
现在已经过了很多天了,经过郝先觉地潜心研制,郝先觉终于想出了解此毒的丹药中所需的药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正好在今日的傍晚就可以炼成。
“卢侄儿有救了。”
郝先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要这丹药再配一份黄芪,我想你侄儿的毒一定会完全解除的。”
齐英凤一听,连忙就出去找那黄芪了。
“什么味道?”
萧客行在此山林间走着,突然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禁疑惑起来,沿着那气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猛然他看到了一个大丹炉正在冒着烟,心道:“奇怪,谁会在这儿炼什么丹呢?”
一阵风吹了过来,挂响了在门外悬挂着的风铃,一位慈祥的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萧客行一看骤然一惊,因为他刚好看到郝先觉,心中暗自阴狠道:“真是巧,我正要找你哪,也不知道你现在算没算得出你今日会有血光之灾。”
此刻,萧客行并没有急着露面,因为他想知道那丹炉之中到底在炼着什么,郝先觉又再搞什么鬼。
郝先觉看着那丹炉长叹一口气,笑着自语道:“真没想到我干了一辈子的错事儿,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了,可以帮你卢霄的后人炼药,驱走他体内的毒素。”
这句话郝先觉虽然说的声音很小,但萧客行听的却很清晰。萧客行与卢家势不两立,一直想至陆万恨于死地,听了郝先觉的话,一时间萧客行对郝先觉恨之入骨,他猛地出现在了郝先觉的身前。
郝先觉看到萧客行的出现,顿时惊恐万分,说道:“怎么是你?”
“哈哈。”萧客行不怀好意地大笑两声,说道:“老朋友,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算没算出今天你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郝先觉此刻很害怕萧客行,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显得那么从容,轻笑了两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会给自己占卜的。不过我倒想问问,今日阁下来访到底想干什么?”
萧客行的脸色立刻变的阴沉了好多,他用那尖锐的眼神瞅着郝先觉,道:“我想问你,为什么告诉欧阳秋星我的真实身份,让他向我来寻仇,现在又为何帮助陆万恨炼药,你难道不知道与我作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吗?”
虽然并不是郝先觉告诉秋星萧客行的真实身份,但他并没有否认,因为郝先觉此刻非常痛恨萧客行,他甚至看到萧客行此刻这不可一世的样子,更加地厌恶自己。现在,郝先觉已经不在乎什么生死了,他只渴求萧客行能够意识到,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该收手了。
“当年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连他们的后人都不肯放过呢?”
“放过?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我不仅要让欧阳家与卢家的后人死,我还要让他们相互地残杀,叫他们死的很惨。”
“当年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以除暴安良,可以用那十把剑消灭金人,谁知……”
“够了,总之我一定要得到天下,让所有的人都屈服于我。”
“只求你放过欧阳家与卢家的后人吧!”
郝先觉用极为渴求的双眼看着萧客行,此时,郝先觉知道自己是满身的罪过。郝先觉为何不肯将自己的名号说出,保留着许多的神秘,似乎他正是在天下人面前遮掩着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郝先觉,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卢家,欧阳家的人,我更不能放过你。因为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你太可怕了。”
说着,萧客行拔出了月引是十剑,在剑上涂上了毒血梅花毒。郝先觉看后猛然一慌,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萧客行那狡猾的脸上透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狡猾的笑容。萧客行嘴撇的越大,郝先觉越是觉得恐怖。郝先觉也变的严肃起来,这仿佛是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怕,他的身子在逐渐地颤抖着。
“天机不可泄露,因为你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所以注定你要比其他人死的更惨。“
郝先觉此刻无话可说,他只能等待着毒血梅花毒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一剑刺去,顿时,郝先觉身上的血开始聚集。在身体各处,凝集出了好多的‘梅花’。郝先觉除了一剑那非致命的剑伤的疼痛外,那体内毒素散发出来的寒气更令他难以忍受。他不停地在那里挣扎着,翻滚着,但萧客行在那里大笑着,还大声地叫喊道:“整个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
萧客行一剑劈碎了丹炉,那颗可以为陆万恨解毒的丹药一下子蹦进了火堆之中,火猛然变的更加的旺盛。门外的风铃很凄切的响了一声。于是便卷进了火海之中,顿时,郝先觉的那所茅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郝先觉在地上翻滚着,痛不欲生。此刻,萧客行一剑将郝先觉挑起,然后把他扔进那火海之中。
火让秋日的这里变的热气腾腾的,火映红了萧客行那张凶恶狠毒的脸,他在笑着,他在尽情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