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迷你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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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简约的话,静纸音只听懂了一半:德古拉伯爵是一位非常拉风的吸血鬼——别说,这个男生,还真像德古拉伯爵的山寨版。但,“末光”是什么?

北冥也轻声告诉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末光,应该是一支乐队的名字。”末光,光的尽头,黑暗诞生的地方,当然是血族的天下,难怪这个人会叫德古拉……

他对简约的欣赏又多了几分——昨天,简约还不认识这个人,但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他便一口叫破这个人的身份!

那人有些意外,微微一怔,然后风度翩翩地站起来:“幻乐团的简约,幸会!”

简约点头:“两次相遇,不是巧合吧?”他的想法和北冥也不谋而合。

山寨德古拉说:“当然不是,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们——确切地说,是等他!”他一指北冥也。

北冥也慢慢地走过来,礼貌地问:“素不相识,有何见教?”

山寨德古拉的态度看似谦和,实则傲慢:“直接点吧,我想和你比琴!”

原来是这样!北冥也笑笑:“那我也直接些吧——我没有兴趣!”

这个人诚然是个高手,但他想和幻乐团的朋友们一起为目标奋斗,而不是去单独与某个人争强斗狠。

山寨德古拉碰了个硬钉子,脸色灰了一灰,但风度仍然很好:“作为一个吉他手,你没有荣誉感么?”

“什么东西多了,都会贬值的。”北冥也微微一笑,“荣誉,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山寨德古拉的笑容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可惜,这是你我的宿命,想逃也逃不掉!”

北冥也微微扬眉,表示不解。他与此人素不相识,何来宿命一说?

“因为你是六弦魔音的传人。”山寨德古拉看看北冥也,“而我,师承子颜。”

子颜!

听到这名字,北冥也和简约悚然动容。

当年叱咤风云的帝音乐队,有两把吉他、一把贝司、一个鼓、一个键盘。其中贝司手是简约的师傅何伦,而那两个吉他手,除了六弦魔音北冥玄,另一位就是子颜。

北冥也忽然一阵激动:如果山寨德古拉是子颜的弟子,那么,他与自己和简约,确实有着某种宿命般的联系。

简约是梦幻贝司何伦的徒弟,而他和北冥玄的关系——至少,北冥玄早年用过的吉他,现在在他的手中……

自己来到天使镇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帝音乐队的前辈已经出现两位,那么,六弦魔音北冥玄也指日可见了吧?

山寨德古拉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现在你知道,为何命中注定,我们必须做个了断了吧?”

北冥也缓缓摇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记得曾经听说过,当年帝音乐队解散,六弦魔音和子颜的决裂是原因之一……

他不但使用北冥玄当年所用的七星吉他,连弹吉他的手法,都是自学他的“千幻蝶翼帝王手”,难怪会被当做六弦魔音的传人。只是,当年的帝音乐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北冥玄失踪、何伦残疾,另三人退隐江湖,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子颜还要派徒弟前来找六弦魔音“传人”的麻烦?

北冥也心念电转:“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的师父?”

“我师傅不会见你的!”山寨德古拉神色冷漠,“北冥也,下个月十二号,是十多年前帝音乐队解散的日子,我们就定在那一天比一场琴,地点么——还是定在暗殿演艺酒吧里!如果我输,便自断食指!你输,也一样!”

北冥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与我的比赛?还是六弦魔音和子颜的?”

“没有区别,不是吗?”

山寨德古拉离开绿萼之前,甩下这样一句话。

洛苏一脸的震惊。

比琴输了便自断食指,摇滚乐的世界,竟然是这样残忍吗?寻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他怎么会牵涉进这样血腥的事件里?他不跟自己回去——是不肯回,还是根本不能脱身?

她想到之前在湖畔找到北冥也的时候,他脸上还有伤,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那个温文尔雅的男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

北冥也倚在墙上陷入沉思,静纸音轻轻地推了推他,他霍然一醒:“什么?”

静纸音回答:“洛苏叫你!”

北冥也望向洛苏:“什么事?”

洛苏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神情有些激动:“也,和我回去!回到我们应该在的地方,不要再待在这个天使镇!”

北冥也轻轻地挣脱她的手,淡然地说:“我说过,不会回去的。”

“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你!你不能和那个人比琴!”洛苏焦急地说,“你的舞台,不是在天使镇的酒吧里,而是在萨克斯的舞台上!”

“我要和他比这一场!”北冥也的声音很轻,但却非常肯定地回答她。

这一场比赛,不是山寨德古拉和北冥也的比赛,而是子颜与六弦魔音的比赛。

先前,雷蕾挑战静纸音的时候,赌注是输者当场摔琴,从此不碰吉他。而这一次的赌注,却是输的人自断食指——对于弹吉他的人来说没有了食指,这一双手便等于废了。

山寨德古拉下了这样狠的赌注,其目的自然不是针对他,而是秉承子颜的意愿,目标指向六弦魔音。

这场比赛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并不是毫无来由的。只是,昔年那两个并肩奋斗的伙伴,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到这种地步,即使过去十多年,仇恨仍然没有消散,甚至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

北冥也沉思着——也许,可以借着这场比赛,解开那个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秘密!所以,不管比赛的赌注是什么,他都不可以退缩!

看到洛苏一脸惊色,静纸音安慰地说:“北冥也不会输的!他的吉他弹得很棒!”

北冥也不禁对静纸音微微一笑。这小不点儿总是对他充满信心,幸亏他还不算肤浅,否则早晚被她夸奖到忘乎所以……

看到北冥也和静纸音很有默契的样子,洛苏心里又酸楚又担忧。

酸楚的是,她明明一心为了他着想,他却根本听不进去。而那个“小静”明明只是拣他爱听的说,他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不是地道的“忠方逆耳,谄言惑心”嘛!

担忧的是,如果是比萨克斯,那世界上强过“千野寻一”的人还真是很难找,但是比吉他,她可没有静纸音那样的信心……

“我那里有一些末光乐队演出的盘,北冥也,回头我们研究一下!”简约说。

北冥也思索了片刻:“简约,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去见见你的师父。”

“当然可以!”简约说。

要知山中事,乡间问老农。子颜和六弦魔音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只怕便是他师父最清楚了!昔日队友子颜的传人出现了,想必师父也会很有兴趣吧。

见到大家对这场比赛都表现得若无其事,洛苏尽管心里着急,也不便再劝阻,只是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阻止寻去和那个人比赛!

廊檐下,何伦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风微凉,秋岚淡淡,秋色在水泥建筑的缝隙里显得微薄可怜——太阳城的秋天,总是体味不到天使镇的那份纯粹和自然。

天使镇,他有多少年没有回去了?从当年出事之后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吧。唉!都说人上了年纪,容易怀旧,果然是这样,那些旧事,一直镌刻在他的脑海里,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何伦幽幽地想。

他的身后,并肩站着两个气质迥异的挺拔男孩。

这两个人正是简约和北冥也,当然,还有静纸音,她仍然待在老地方——北冥也左胸的衣袋内。

他们三人已经来了很久,可是当何伦听说北冥也的来意之后,便这样静静地望着园子,一直不曾开口。

北冥也和简约也沉得住气,虽然心里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却也没有开口催促。

一片叶子落在何伦的膝头,他拾起叶子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人自称是子颜的徒弟,要与北冥也比琴?”

“是!”简约说。

“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子颜的徒弟?”

北冥也道:“我们看了一些他的演出资料,他的吉他弹奏手法与当年帝音乐队演奏碟中子颜的手法如出一辙。”

“也许——他和你一样,是对照演奏碟学来的。”

简约将一个小型摄像机放在何伦的手里:“我带来一些末光乐队的演奏片段,您看一下。”

何轮目光落在摄像机的屏幕上,只看了一小会儿,便坐直了身子:“不错!他是子颜亲自教出来的。”

他对子颜的吉他手法太熟悉了!摄像机中的那个人,一手吉他弹得行云流水,手法干净利落,不论是形还是神,都是子颜的风格。如果没有子颜亲自指点,并经多年苦练,单凭模仿,绝对不会达到这种水平。

反观北冥也,虽然天赋惊人,对着演奏碟便学会了“千幻蝶翼帝王手”,可是很多细节方面,他还是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可惜了这么出色的一个孩子,没有碰上名师……

“他的吉他弹得比我好。”北冥也很客观地说。

何伦看了看他:“技巧方面,是的!”

子颜的吉他,当年本就与北冥玄一时瑜亮。她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当然不是弱者。

“可是我不会输!”北冥也继续说。也不能输!

“你对于取胜,有何打算?”何伦问。

北冥也回答得不卑不亢:“技巧虽然重要,但能够令人心灵产生震撼的,却是音乐。”这一点,在他们与Crash于黑暗中的那场比赛便得到完美证实。

好有自信的孩子!

何伦欣赏地看着他:“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子颜和六弦魔音究竟有什么恩怨?帝音乐队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伦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你追问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北冥也沉默了半天,才道:“我的母亲……”他的目光望向天空,轻轻地说,“她没有出嫁前的名字,叫做缇真镜。”

小提琴家缇真镜,与萨克斯大师千野睿结婚之后从夫姓,改名为千野镜。

何伦陡然一震:“缇真镜!你居然……是……缇真镜的孩子!”

北冥也缓缓地说:“那么,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何伦完全没有听到北冥也的话,“缇真镜”这三个字令他心神大乱,喃喃地道:“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北冥也凝视着他,眼睛里是深深的悲哀。

何伦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一切。自己的母亲,那个美丽、优雅,却不快乐的女人,果然和这个帝音乐队有渊源。

其实,自从六岁时他无意中发现母亲珍藏的帝音乐队的资料,以及夹杂在资料中的一些记录残页,就已经对某些事情起疑了。他到天使镇来,除了追寻自己的梦想,更重要的原因,便是要求证他的怀疑是不是真的!

“何叔叔,我的母亲缇真镜当年在帝音乐队做过短暂的键盘手,是吗?”

何伦望着他,目光有些呆滞,好半天,才迟缓地点了点头:“是的。有一段时间,乐队的键盘手动手术,你的母亲便临时顶替了他的位子,做了一段时间帝音乐队的键盘手。”

也正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埋下了一颗令帝音分裂解散的种子!

何伦缓缓地说:“帝音乐队最初成立的时候,只有两个人——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你们这样年纪的男孩和女孩,北冥玄和叶子颜。帝音从籍籍无名,到成长为摇滚乐坛的传奇,不论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与辉煌,子颜一直不离不弃地跟北冥玄在一起。在舞台上,她低调地操控着一把七弦吉他,心甘情愿地站在北冥玄的身后,努力地将他衬托得璀璨耀眼;生活中,她也像个大姐姐一样,悉心地照顾着他——缇真镜来到帝音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北冥玄和叶子颜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对!

“后来,帝音乐队已经非常有名了,经常在各地飞来飞去,演出不断。有一次,我们在一轮商演后,照例要休整几天,于是大家纷纷跑去度假。记得那次我是睡了几天懒觉,子颜回家探望父母,北冥玄独自去了巴西——可是等他从巴西回来的时候,却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他说,这个女孩是他在里约热内卢捡的!那天晚上,他从一家酒吧出来,沿着宽敞街道向前走。没走多远,便看到一地狼藉之中,有个女孩子蹲在路灯下哭。他看到她长着东方人的面孔,便走过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女孩子是趁暑假独自来巴西旅行,可是没有想到,才下飞机没多久,行李和钱便被抢走了,除了护照等证件放在上衣口袋里没有丢之外,身上剩的零钱连用餐住宿都不够。无奈之下,她用仅有的钱租了一位流浪乐师的小提琴,站在街边拉琴卖艺,想要赚些住宿费,谁知钱没赚到,反而被当地的流氓欺负,连琴都砸碎了,想到没法和那位乐师交待,她便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个女孩,就是缇真镜。

“北冥玄心地很善良,见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流落异乡,非常可怜,于是便拿了些钱给她。可是缇真镜非常骄傲,虽然身陷窘境,却仍不肯接受陌生人的施舍。北冥玄本来有些醉意,一时兴起,拉着她找到附近的一家旧物店买了一把旧吉他,又带着她来到人流密集的广场上,当场弹吉他卖艺。到了晚上收摊的时候,他们竟然赚了近百元美金——北冥玄说,那近百元美金,是他这辈子赚得最开心的钱!因为他收获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一位女孩子的爱情!

“子颜从家乡回来之后,看到北冥玄身边的缇真镜,几乎都要疯了。可是她性格内敛,再怎么样也只会独自痛苦,并不知道要采取什么办法,才能挽回北冥玄的心。”何伦的脸上带着苦笑,“沉浸在爱情里的北冥玄,根本没有注意到子颜的异常——即使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呢?他曾说过,他认识子颜将近十年,一直当她是手足,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