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憋在府里许久的黑龙允那还不像放出笼子的小虎,哪都想去跑一跑。
“黑龙允,再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狠狠揪住他的后衣领,“叶不青,看着他,我可不想这一次出来就为了跟在这小子屁股后头乱转。”
“夫人放心吧,我跟着呢。”
跟着跟着,人就跟丢了,柳冰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叶不青和被他揪着的黑龙允,保不准叶不青就是被黑龙允说动上哪儿去玩,去疯去了。
她不找他们。
眼下事情要紧,有人说在这附近见到王大人,她是特意赶过来的。
王大人在茶楼喝茶吃点心,在他的桌边还站着几个人正一一向他回报打听回来的消息……自然是关于黑家,关于她的消息。
柳冰选择了一桌与他们相靠背的桌,隔得有些距离,对方说话又不大声,她听不太仔细,也不打算听仔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照着叶不青的交代,希望着,祈祷着,然后,一直看着。
只要她离得够近,愿意才能实现的更快不是吗?
那,就快些来吧。
真的如愿了!
王大人被一个女人缠得一个头两个大,那个女人也是从京城来的,且,地位在王大人之下,不是来办正事,却是来游玩的,只因王大人一时不小心把架子摆得太大,让对方受不了,直接表明身份。
眼下,王大人正苦命的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的使唤,瞧那女人的脸色,只怕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过得去的。
两日之后,那女人要离开洛阳上别处玩去,王大人也被勒令跟着一起去了。
“对方身份高贵,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不过,仅为了这个理由姓王的就肯走了?我看这事不简单。”黑严倒是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好运了,“就算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也不能因私事妨碍朝廷命官办事正事,若是姓王的所说是实。”
所以……
不是实情。
至少不是如他们之前所了解一般的,这事还是很隐秘的,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不是吗?
“我也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因我而起,完全是巧合。”托着下鄂,柳冰闲闲的数着瓜子,“所谓的好运,坏运也只不过是个人心中认同罢了。”她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你能看得淡倒是好事。”黑炎环轻笑,拉下她忙碌扫瓜子的手,地上已经有一小摊了,她还不知不觉的,“王大人能走是好事,却也不全然是好事,王大人一走并非代表此事已了,接下来会有什么人来,谁也不知道,看来,这洛阳已是是非之地。”人人皆知,人人皆上门,还有何意思。
“那你打算要怎么做?”柳冰直直的望着他,“要搬家吗?搬到别处去?黑家在洛阳久居几代,这样搬走妥吗?”搬到别处,真的就可以得到平静,普通的生活吗?
只怕是难了。
“不搬。”黑家仍旧是黑家,“往后,黑家的生意在哪,咱们就在哪,处处是家,黑家仍在这里,时时可回。”在麻烦未处理之前,他们不会再回来定居就是了。
乘着京里的下一任“大人物”来洛阳之前,他们得赶急去做生意了,以免人成了生意上的钳制。
柳冰倒是非常高兴,洛阳留给她的是太多的悲与痛,喜的只在黑府,既然如此,黑家人在何处,她便在何处。
只是……
头,昏昏,身子很沉,很重,动弹不得。
柳冰迷迷糊糊睁眼,她犹记得之前是出外买些东西,身边还跟了小红,怎么会突然睡在……她的房间。
双眸猝然大睁,对于这个她住了十九年的房间,她怎会不熟悉,房里的有些摆设虽已变,却仍是她未出嫁之前的闺房啊。
“啊,冰儿,你终于醒了,娘还当你要睡多久呢,来,醒了就先喝点水,吃点东西,都怪你爹和大哥,下的药太重了,让你睡了一整天。”她还担心着呢,怕药量过了头,把人给药没了那可如何是好,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你们对我下药。”柳冰怒目圆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就算不是你生的,是你捡回来的也不用这样对我,我跟你们有宿世仇怨吗?非得在这一生报个够,让我没好日子过。”她气,一股怒意直涌上头顶,这算什么家人,算什么啊!
“冰儿,你不要这么说。”阴母脸上有些难堪,事实虽如此,不过,被女儿直说,脸面还是挂不住的。“爹娘的确是过份了些,不过,这么做全是为了阴家,冰儿一定要体谅爹娘。”
体谅?
她何尝不想体谅,何曾没有体谅,他们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她。
她就要与夫家一起洛阳,离得阴家远远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阴家又对他动起手脚来了。
“娘,冰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是冰儿求你,让我回去好不好,若是往后阴家有什么困难,冰儿会求相公尽量相助的。”
“冰儿……”阴母更加为难了。
“不行。”拒绝之言,出自门外刚为的阴家大哥,“娘,你不要太过心软了,再说,妹妹只是回娘家住段时日,并没有受到虐待,怕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柳冰单独一人的机会,身边只带个小丫环,平日里想要盼着她出门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他们已经在黑家附近守了不少时日了。
她这个当家主母当真是常居府中,且,最近黑家二位当家都在洛阳,不像以往,一个外去,一个留守,或者干脆两个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