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扣在那白皙如玉的肩头,掌心也是一样的冷:“很好。你为了他,果然是什么也愿意做对不对。”
“是。”沉星慨然而答,没有犹豫,唇角扩大了一丝嘲笑:“我说过,我爱的人只有师兄。只要他能脱身,被你再玷一次又如何。”
“好,朕成全你。”指节咯吱作响,楚君焕将她狠狠的推倒在榻上。
没有温柔,狂风暴雨,花尽折。
在皇宫几乎调集了所有侍卫,一力捉拿刺客的时候,甘泉寝宫却异常的安静,仿佛一个孤岛与世隔绝,风光旖旎。
扑朔的灯光渐渐暗淡,最后扑的一声熄灭。一片幽暗中,那肆意的宣泄终于结束。
楚君焕伏在她身上,他伸手拨开遮住她脸庞的发丝,看着她纠缠之后,出于本能而红润的双颊,还有那双依旧漠然的眸子。
沉星笑了笑道:“皇上满意了吗?”
“如果朕说没有,你还可以继续?”
“是。”
“为他?”楚君焕嘴角轻轻牵扯。
“是。”
“朕要怎样都行?”
“是。”
楚君焕狠盯了她一会儿,最终却只是哂笑一下,而后面无表情的靠着床头半坐半躺。
沉星忍着一身的狼狈,靠着墙壁慢慢坐起来,然后拿过被他扯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始终不曾正眼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都不曾发生。
“就凭你这句话,朕更不会放过他。”
他抱着双臂,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冷峻,目光斜睨,明黄的中衣在经历了刚才之后,除了多了皱痕,倒还是一丝不乱。
“皇上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他。皇上最在乎的是能让南楚称霸的兵法、阵图,奇门遁甲,所以,你根本不会杀师兄,你只想让他屈服,让他心甘情愿将你要的东西都交出来,为此,你留下我的命,折磨我,你赌的是他对我的感情。”
说这些的时候,她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异样的平静,下颔倔强的微抬。
“聪明。”楚君焕赞道,伸手将她拽在怀里,垂眸看着她,冷魅的轻笑,勾起她的下颔,便要亲吻她。
沉星厌恶的转开,蔑然道:“卑鄙。”
楚君焕仰头靠在镂空雕花的床头,望着帐顶,似在压抑着什么,猛然又将视线折回来,向她道:“朕卑鄙,你的师兄又高尚多少?笨女人,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你以为他真的这么傻,明知道朕的寝宫戒备森严依然肯自投罗网?”
他急怒的声音因为沙哑而显出一份疲惫。
“皇上,如果是离间还是免开尊口吧。”沉星冷冷的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朕没有那么无聊!”楚君焕低低的咆哮一声,眸子里跃动着如霜刃的般的冷光,声音压低:“不信的话,就跟朕赌一次。”说着他噌的一声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他的手压在她的后颈上,将她牢牢的摁在胸前,沉星几乎要窒息,刚要开口,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已经挑动了她敏锐的听觉。
一阵突兀的风钻入床帐,带着嗜血的杀气。
原来刺杀还没有结束。
沉星瞬间明白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最致命的一招,最终的目的却在这里。
难道师兄,难道师兄也……不,这不可能。
她微微抬起头,从厚厚的锦被留下的缝隙里窥看楚君焕,他闭着眼睛,似在酣睡,听着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他早已知道,甚至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他在等着这刺客动手,然后请君入彀。
他当然不会有事,说不定他会将她推出去做了肉盾。
纱帐被风拂开,冰冷剑气低徊如啸,近在咫尺。
沉星的心猛然提起,一阵轻栗,闭上了眼睛。
“看来摄神香还真是有用。”来人阴鸷的轻声自语,“暴君,怪只能怪你太贪图美色,耗尽了力气。”
沉星大睁着眼睛,看着那耀眼的锋芒烁过,直逼楚君焕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沉星只觉身体一松,他已经出手迎过去,中指和食指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准确的夹住了那寒森森的刀锋,对方的凌厉锋芒瞬间被抵去。
来人想是没料到会是如此,急拔剑不出,黑帕下的眼睛就开始冒火。楚君焕冷冷的道:“朕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主子,竟派你这种没用的东西来。”同时,楚君焕鱼跃而起,身影如炬,这么近的距离沉星都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动作,他已经稳稳的站住,刺客被他带起的劲风逼的倒退了两步,狞笑道:“南楚第一人,名不虚传。”
沉星下意识的坐起身来,听得楚君焕一声喝道:“别乱动!”沉星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剑芒横扫,楚君焕两招之内,已经让对方只能顾此失彼的招架,无力还手。
沉星惊愕之余,才明白为何上次白无伤会被伤的那么重,看来他的剑法修为比前更入化境,想着轻叹一声,目光无意的转向格子窗,却讶然的发现窗纸上出现了一块奇怪的黑影,还没容她看清楚,一根弩箭带着风声穿窗而入,正是对着楚君焕去的。
小心弩箭!
沉星听见胸腔里急速的震出这四个字,却在冲口而出的瞬间梗在了喉间,只是将胸口震荡的生疼。
咣啷。
弩箭最终折落在地。
就在一刹那,楚君焕深沉难测目光飞快的扫来,只是还来不及让她看的真切,他已经错开。
兀然间有那么一丝迷惘,一丝不确定窜入心底,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