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生附子在碧微宫偏殿第三个壁格的花瓶里……”
“胡说!根本没有。”东离薇气的浑身乱颤。
“有没有叫人去看看就是了。”公孙焱道。
“公孙将军,这是要抄查碧微宫。也是,不查,怎么证明薇儿是清白的?”东离墨口风一转道:“就请公孙将军遣人去看看。”
“呵呵,丞相大人说笑了,就算是要查,也要皇上出面。”公孙焱皮笑肉不笑道:“除非皇上的圣旨,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擅闯后妃的寝宫,这个规矩,焱还是知道。”
“皇上的圣旨?将军这不是强人所难。皇上此时重伤难愈,如何能下得圣旨。”东离墨冷冷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此事就先放放,等皇上痊愈再做定夺。”公孙焱欣然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德妃娘娘暂时不宜回碧微宫了,暂居别宫为是。”他说着向珠帘之内道:“宸妃娘娘,以为如何?”
“是该如此。本宫之见,就委屈东离妹妹暂时往静心苑住着了。碧微宫,暂时封闭,不准任何人进出。”
“什么!公孙倩,你也太过分了。你凭什么将我关到那里去!”东离薇一听静心苑顿时勃然大怒,原来,那里是给犯了错的嫔妃忏悔思过用的一处佛堂,难怪东离薇听了反应会这么大了。
“公孙焱,你不要欺人太甚。此事尚无定论,你们兄妹怎敢擅自做主!这朝堂之上,可不是你公孙一家独大。”东离墨拂袖而立,怒视公孙焱道。
“哼,是你们先下手毒害倩儿在先,如何怪的了我!”公孙焱毫不示弱:“来人,按宸妃娘娘的吩咐办,伺候德妃娘娘去。”
“你敢!”东离墨手上一紧:“公孙焱,如果你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不给脸面了。实话不妨说出来,皇上已经不行了,你以为你一力隐瞒,还能瞒的几日,还指望皇上来给你撑腰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造反!”公孙焱怒声道。
“哼,我已经知道了。皇上毒发,金创又裂,这几日更是每况愈下,说不定此时已经……”东离墨自恃线报准确,便无所顾忌,神情甚是枭野。
“哦?你倒是说说看,朕已经如何了?”
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初炸,将整个殿檐都震得嗡嗡作响。
东离墨的脸上慢慢的僵了下来,然后机械的转身。
“皇上!”公孙焱眉间簌簌一颤,但是还是反应极快的低头,然后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楚君焕是一身深蓝色的挑绣金丝龙袍,玉带齐整,步幅利落稳健,哪里像是个久病初愈的人。徐步走上主位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凌厉的扫过众人,只是这一眼,那骇人的气势,已经将众人压的低伏,不敢抬头。
唯有一个人还磊磊落落的站在原地,目光坦然,没有丝毫的局促,楚君焕眯起深瞳看向他,顾明澹才微微的低头,楚君焕的目光也只在他身上短促的一落便收回,掉头看向东离墨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朕还没龙御归天,你们就在朕的寝宫撒起野来。朕倒想知道,这天下是姓楚,还是姓东离,亦或是,姓公孙?嗯?”
“臣不敢!”东离墨目光有点闪烁,低下头。
“臣万死!”公孙焱重重的磕头,神情不免有些慌乱。
“一个不敢,一个万死,真是朕的肱骨栋梁!”楚君焕低低一笑,声音却带上厉色,“忤逆犯上、扰乱宫禁,你们倒是说说,朕该怎么赏你们!”
一翻疾言厉色,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那东离墨倒是脑筋转的飞快,立刻道:“皇上身体无恙,实乃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楚君焕目光轻扫间,已经敏锐的攫住了东离墨脸上瞬间抹过的错愕,唇角轻轻地勾勒出一丝笑,那笑容冷的直入骨髓,还带着难以严明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灼的东离墨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收住了。
楚君焕的目光稍转,向下面跪的一干人:“都起来。”
他指的是除了东离墨和公孙焱以外的人。沉星也跟着众人一并站起来,在楚君焕突然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脸低了下去,尽量不让他看到,可是此刻却感觉到那始终犀利的目光掠过的那一瞬间似乎在她的身上稍作停留,难道他发现了她?也许只是错觉,这么多人,这么远的距离,楚君焕的目力再好,也未必看到出来。
楚君焕再次看向公孙焱,公孙焱心中却是一愣,楚君焕从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那分明是一种,杀气。
公孙焱不知为何觉得背后有点发冷,连脸上那一成不变的笑容都有点僵硬。
“熠之,你似乎有些不自在!”楚君焕似笑非笑:“是不是觉得朕突然醒来,很意外?”
公孙焱一发觉得这话不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一声叮铃的脆响,什么东西从上面掷下,就落在他的面前。定睛一看,不觉心凉了大半截,那寒彻的声音还在继续入:“公孙焱,公孙将军,不给朕解释一下吗?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朕遇刺的那一夜,出现在朕的寝宫。”
“这,这,臣不知。”公孙焱只觉的脑海中轰然一炸,舌头也就不那么利落了。
“公孙世家暗卫来往联络密令,这么要紧的东西,你说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始终平静。沉星却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在刺客尸身上发现的令牌还悬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楚君焕手里那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