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林撇撇嘴,“哦”了一声,便笑着带了五人下去。
顾城见战承林吃瘪,嘿嘿一笑,要多奸诈就有多奸诈了。
倾风斜眼一瞥,正要说话,顾城忙将双手举在头顶,笑得很谄媚:“倾风倾风,嘿嘿,我是来告诉你,某个受了伤不乖的人正在后院修习呢!”
倾风皱眉,自然知道顾城口中的人是谁,留下一句“你去找承林,他那里有些极品武技,自己挑着些去练吧”便往后院走去。
顾城也是嘴一撇,要自己不跟去直说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后院的榕树下,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苍白的脸上流露着病态的美,微微闭着的双眼,让人看不到眼中的刚强,也是一种柔美的错觉,艳丽的春花在她周围落了一地,周身的死气却是久久不散,仿佛是与生俱来,生生世世不会消失的死气。
踏着那落花,倾风缓缓走过去,“想要流血而死?”
墨若睁开眼,看了眼地上投映下来的暗影,抿唇,抬头道:“羽璇只留有用之人,墨若怕还不够。”怕不够,所以她必须修炼,狠狠地修炼,一刻不停,却只是想要留下来。
静默,唯有风声。
半响,倾风终是叹了一口气,对墨若伸出了手,道:“若,晚膳了。”
墨若看着眼前的手,有些激动,却是忍不住的开心,回去了?她们可以回到过去一样?
见墨若看着自己手,只得再次出声:“若,还不走?”
熏衣的事情,的的确确不能怪墨若,那也不叫背叛。如果叫,她战倾风也认了,谁让墨若是她的朋友呢。
“走!”走一辈子,也不够!墨若拉住倾风的手,起了身。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那是无限的情谊,不因落日而断裂,不因星辰而黯淡。
那身后落了一地的花瓣在风中起舞,盘旋,激起两人最美好的回忆。
城主府内百平方米大的接客厅,已经挤满了人,众人或坐或立,或语或默。
但有那么几片区域,却是守卫层层,不容那些小人物觊觎半分,这些地方便是争夺过城主之位的势力,战家、千家、君家和各国皇族。
千苍笑意盈盈,充斥着男性狂野魅力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曙光,那双本就光芒四射的炯目中满是轻松和喜悦,仿佛只要被这样一双眼睛看上一眼,便能升入天堂,永受保护。但若是细查,你就会发现,这个男人的眼里是没有其他人的位置的,他盯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耐心地等待着他眼中唯一能倒映出身影的人儿。
跟着千苍一起来的那些千家执法者,见自家少爷喜气洋洋的,只道是少爷因为和墨羽交情不错,今天会分去一大部分利益而开心着。
而自以为知道内情的千叔却是一遍遍去看千苍的脸,又一遍遍不忍心地转过了头,诶……好好的少爷,怎么就这么弯了呢?不行!明天,就明天!他一定要把少爷带走,离开那个叫墨羽的家伙!
坐在千苍左边的君轻荣却是微微蹙着眉头,半眯着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丝疑惑和探究。倾风成了他墨家的风衣堂的堂主,却不曾露面过,反而是那个战承林一直跟在墨羽身边,而那个千苍也围着墨羽团团转。若说这个墨羽就是倾风,那么这一切的疑问就都解开了,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变成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君悍见君轻荣蹙着眉,以为是为了今天的事情不高兴,便轻声询问道:“少爷,君家驻地里的那些人手,足够威慑墨羽了,您……”
知道君悍要说什么,君轻荣微微不悦,挥了挥手,示意他停口,自己是那种知道担心为何物的人么?
君悍微微耸肩,闭了嘴,最近这几天少爷的心情一直不好,做属下的不能分忧,便只得偶尔当个出气筒了,偏偏少爷还一声不吭地用无声压抑的气氛来折磨他们!他真是好几次忍不住大喊:少爷,有什么不高兴的,冲我们发发火就好了,不要压抑了自己,更是摧残了我们幼小的心灵啊!当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滴,除非他活腻歪了!
战翦坐在边海二皇子身边,一脸焦急,早先的从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了身旁人几眼,终是问道:“二皇子,您派去的人至今未归,不会是?”
边海二皇子不耐烦地说道:“你急什么!本皇子早就叫人去查探了,不久就会有消息!再说了,本皇子自然会保你安全!”
战霍等人在离开鞍山之前,已经将那十五人的尸体藏了起来,一时半会还没被边海人发现,所以这时候这个二皇子才能勉强假装淡定。毕竟王都战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是消息传到了王都,只怕边海少不得会有损失了。
战翦脸一僵,忙又赔笑道:“二皇子说的是。”转过头,掩饰住眼中的怒意,他要忍,为了权力、地位、财富,他可以忍!
“嘭……”
大门被推开,春日的阳光和东风鱼贯而入,照亮了多少阴霾,留下了多少黑暗。
有些微刺眼的艳丽光芒中,走来一个人,一身白衣,天人之姿,摇曳的黑发迎风飞舞。渐渐地,她走近了,那双美丽的凤眸微微挑起,说不出的妖邪,银面下的唇角轻轻地勾着,也不知有意无意,却真真切切地传出了一种冰寒的味道,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再拥有仙灵之气,反而沾染着一身邪气,魅惑人心。
众人无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因为直觉告诉他们,这个似仙似魔的人,只可远观,只可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