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叶清柠当然不可能听到莫远闻语重心长的交代,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嘴巴嘟嘟囔囔着一直没停止,如果趴下来认真听,可以听到她在一直重复着一个名字,“付梓齐……付梓齐……”
而在床上昏睡的男人,也在不停地念着那个字,“清柠……清柠……清柠……”
当叶清柠睁开眼睛时,室内陷入了一片昏暗,安静的没有任何声息,病房内只有病床边一盏落地台灯散射出淡黄色的光芒,叶清柠久久地盯着天花板,慢慢地,记忆流回她的脑子,她坐起来,身体像是沉睡了很久,有些不受控制。
灯光下,是一张皱着眉头额头上布满汗珠的脸,一张让叶清柠疯狂的脸。
叶清柠克服阵阵晕眩,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付梓齐,付梓齐在镇定剂作用下沉沉地睡去,但是,他的不快乐却没有跟着睡去,眉头紧紧的皱着,额上布满了汗珠,身体也微微的颤抖。
到现在,叶清柠还是无法消化她从付梓齐以前的主治医师那儿听到的一切,像是一个故事,一个遥远的悲惨的故事,在她快乐的十七年生活中,她从未想过,在城市里的另一个不远的角落,有个男孩子,竟然在过着那种生活,如果是她,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吧!除了以死抗争,用死解脱,还能怎样?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主治医师几乎是含着眼泪讲完的,当时付梓齐因为忧郁症就诊时,他们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从他的个性及生活背景,才发现,这个男孩的忧郁症已经深入骨髓,整整五年,付梓齐在医院度过,没有离开医院一步,经历了十七次自杀,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但是,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叶清柠想,当时,付梓齐一定很痛苦,因为他还要继续活下去,还要继续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