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我也不清楚……”
我懒懒地说,因为做了一上午的挂壁干花有点累了。
“他刚才打手机对我说,给你邮寄了安什么的《泉》,那位油画作家的名字我忘了……”
“安格尔的《泉》吗?”
“是的。叫你明天中午去取呢?”
“好的,下次你进货时‘勿忘我和情人草’多拿些。”
“干什么用?”
“这是作干花的好材料。”
我把冰柜里那束‘紫色夫人’拿了出来,抽出里面的一枝,花骨朵儿;像小女孩稚嫩的脸儿,没有修剪的枝叶很凌乱,手指刹那很疼,流血了,是刺!——看来,越美的东西越危险,美丽的东西总是有毒的!
看着流血的手指,玫瑰的刺依旧骄傲的挺立。
刺是玫瑰的尊严,没有刺就失掉玫瑰的灵魂。
世界上没有哪一枝玫瑰是不带刺的;想得到它,就得付出血的代价——但我愿意!
庆幸自己没把花给你,这样你就不会扎到手了……
把‘紫色夫人’洗净,修剪得高低、错落有致,插在花雕粉琢的琉璃瓶内,剪几枝满天星搭配,显得熠熠生辉。绿叶中的玫瑰刺更是霸道地向我频频示威。
我把玛瑙一颗颗轻轻放进瓶里,立刻冒出了一朵朵小水花,四周溅起水泡,像摔碎了的珠子。
“在想什么?”李娜递给我一杯咖啡,接着说:“是不是在想杨浩……”
“……明天劳驾你看一下店。”
看着冒气的咖啡,我却在想玻璃杯里的菊花瓣,并未在意她眼中浅掩的郁怨。
“明天一整天,你要去哪?”
“看画展,顺便买几幅画和画框。”
“干什么用?”
“以后就知道了。”
我冲她神秘一笑,然而自己也不清楚要做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必须如此!
来看画展的人很多,这也难怪是在市中心的图书馆内,因为这里可以买到心仪的画,为了商情考虑,挤就挤点吧。
幸好里面通风不错又有轻柔的音乐相伴,这样就不会感到很闷热了。
画展分东廊与西廊,东画廊为中国绘画:展出从魏晋、隋朝、大唐至清代、近代、现代的绘画艺术。
西画廊为外国绘画涉及各种美术流派:立体派、野兽派、抽象派——17世纪到19世纪欧洲绘画。
品种如此繁多,以至于让我眼花缭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五彩斑斓,渐欲迷人眼,有道是——绿水逶迤,芳草长堤,狼藉残红,飞絮蒙蒙。
但我却可以一下子就抓出你的背影,用眼神狠狠地把它揪住——如同铁板上的烙印——烫在我的心口上!
在稀稀攘攘的人群中虽然你只是一个小黑点,但却可以在我的瞳孔里慢慢的、来来回回的放大——我们又见面了,陌生人,即使你没有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