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一间咖啡厅就座,当侍应生问我要点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答。因为我知道汉杰自会跟来,不管是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还是深僻幽寂的小径里,他那紧绷绷跟踪的神态总是让我在清旷的郊区,独自行走时突增一种凛然凄婉的清怆,实际上我并不懂外语,偶尔几句也是拼凑,只是勉强应付,从不考虑独自环游是否不便抑或危险,然这一切因你不在,已不再重要。
轩因你不在,什么都已不再重要,也不必再耿耿于怀,即使我依旧因你而结郁,患得患失,也要试着快乐,毕竟关心我的人,希望我快乐,又怎能不继续微笑。
我向汉杰招了招手,他见了,通红了脸,终是释怀一笑——他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他。
他通红的脸很像你,轩,你脸红的时候也是这般可爱,从不做作,恍惚间,不经意的微微一低头,脸上就似喷满了薄薄的一圈红晕,就像黎明初阳,朝霞清露刚落。
汉杰问我:“要点什么?”
我轻扬着头,想了一会儿,终不知道要些什么,只是走累了,漫无目的行走,想休息一会儿罢了,原来,一直以来,失去了你,便没了目标,我想中毒太深了,能疗伤的也只唯有自己,不经意的,脱口而出:“菊花茶……”
轩,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只喝菊花茶吗?因为菊花可以清心养性啊,因为我是一个犯有突发性心脏病和血癌人,因为菊花茶是一种药引啊。
以前是多么讨厌它,只因你一句“清灵得仿佛夕阳中的天鹅在一首诗里沉睡”才变得如此的高雅而神韵。
让我爱得不行,只因有你,跟你有关的一切,都让我爱得不能自拔。
汉杰,倒也直接,向着侍应生说就要两杯。
随后,我们才知道国外是没有菊花茶的,这里只出售咖啡。
虽是如此,我不知道汉杰从哪里拿来了一杯玫瑰花茶,玻璃杯中的玫瑰正在绽放,绯红霞光,芬芳萱莹,渐次的、渐次的褪了一身的华丽红绡,素衣翩跹在杯中暗自飘零……
汉杰说:“取个名字吧。”
我愣了一下,喃喃自语:“不过是漂白的红颜。”
汉杰,什么时候走向了柜台,不知道,我只是一直盯着清透明净的玻璃杯,希望能发现和菊花茶相似的地方,过了许久才知道,这本是两种不同的花,各有各的性情,谁也代替不了谁。
杯中一起波澜,就呈现你的样子——眉目清雅 风仪纯静。水汽蒸发,袅袅的向我呵气,突然间,我想起了你第一次向我买“紫色夫人”时向我热传递呵气的样子,历历在目啊,然后,就有东西慢腾腾地从鼻翼涌出来,溢满了,就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