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顺宗(唐朝吴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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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李诵本来想用自己的名字给酒命名,结果遭到苟胜的强烈反对,叫皇帝酒更是不可能,李诵很郁闷地举起酒杯,在苟胜的严密监视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看着清澈的酒泛着晶莹的光,远远传来幼宁背诗的声音: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当时灵机一动,道:

“此酒就叫玉壶吧!”

此名一出,人人叫好。当时的酿酒技术不发达,酿出的酒中往往有渣滓,渣滓多的就是浊酒,称为“醅”,浊酒滤过渣滓少的就是清酒,就是清酒中也能看到不少绿色的小渣滓,如同一个个小蚂蚁一样。还好唐朝人浪漫,混不在意,依据酒的形象给这样的酒起了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叫“绿蚁”。白居易《问刘十九》中就写到: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而李诵的玉壶却极少渣滓,酒质清亮,入口醇香,很快喝倒了许多号称“海量”“八仙”的酒场名将,成为许多达官贵人的最爱,称为大内之宝,简称内宝,张茂昭喝过以后就念念不忘,赴镇之时李诵赐她女乐,坚持不要,要换玉壶。李诵本来很兴奋地想批量生产,帮杜佑狠狠地赚他一笔,但是现实很快击碎了他的梦想,这个时代都是粮食酿酒,而粮食最主要是用来吃的,酿酒,尤其是酿制这样的酒太耗粮食。于是只得一声叹息,将梦想收入高阁,少少酿一批作为宫宴及赏赐之用。

不多时,蒸过的微微泛着热气的酒端了上来,拍开一闻,起码六十度。李诵道:

“好,估计该够了!”

于是命李忠言将酒倒入盆中,一股酒香在政事堂弥漫,宰相和太医们都不由得翕动了鼻子,不知道李诵想干什么。李诵将随身带的金刀取出,放入盆里,过了一会,唤过太医道:

“来,洗手,洗完手给杜相公放血。”

乍听此言,政事堂中几位宰相都吓了一跳,杜黄裳刚要上前询问,太医却反应了过来,轻声问道:

“陛下,您的意思可是给杜相公头部放一些血出来?”

“正是,杜相公面色殷红,自觉头脑肿胀,明显是头部充血,如不将头部血放出一些,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几位宰相才明白过来,一听是要给头部放血,郑余庆忙说道:

“陛下,正所谓对症下药,杜相公年事已高,气血不足,此法看似对症,不知是否稳妥可行,若血放多了,只怕杜相公性命也不妥当。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以为大可用他法。”

杜黄裳不说话,不过从表情看却是很赞成。眼看杜佑脸色好似越来越红,李诵心下一阵焦急,不容置疑地说道:

“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太医用酒净手。李忠言再倒一盆,自己洗后给杜相公擦拭两颊耳垂,这便是消毒。太医从耳垂下刀,给杜相公两边各放出半盅血。”

郑余庆还欲再言,杜佑哼哼着说话表态赞同了,郑余庆只得保持安静。

太医领命,却不忙着净手,反而转身从自己医箱里取出了一把镶银的小刀,放入酒盆中。那边李忠言净手完毕,就给杜佑擦拭消毒,然后,太医取出刀来给杜佑靠外的耳垂下开了一个小口,李忠言拿着茶盅等在下面,血就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太医又转到另一边,又有个小宦官捧着茶盅跪在那里。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切勿模仿……

血一点一滴地滴下来,杜佑的脸色也慢慢好转,不再像先前般红得吓人了。见状,李诵和杜黄裳、郑余庆等都松了一口气,杜黄裳低声问道:

“陛下,如此一来,杜相公势必要将养休息了,不知杜相公事务该由何人代管?臣和郑相都不习会计。”

这倒是个棘手的事情,财政历来都极为重要,必须找个信得过又善于财政的人管理,度支副使潘孟阳是没那个才干,谁来接替杜佑呢?

这时杜佑放血已经完毕,太医正给他清洗创口,酒洗在上面滋味真是难受,疼得杜佑顾不得形象,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杜黄裳压低了声音说,本不欲他听到,杜佑却已经听到了,笑道:

“杜遵素为何小气哉?陛下,老臣残躯确实当不得大用了。今朝中诸臣,善理财者首推兵部侍郎李巽,李巽理财,犹胜老臣,臣请以李巽代臣为度支盐铁使,盐铁扬子院留后程异为淮南等道两税司,如此,不出三年,朝廷财政必然大有改观。”

李巽素来忠直,与陆贽契合,程异是东宫旧臣,二王八司马之一,李诵欣然大悦,杜黄裳、郑余庆也以为善。于是李诵道:

“杜相公是谋国老臣,朕暂时离不了杜相,朕以为杜相公可暂且归家休养,遥领盐铁事,以李巽为盐铁副使,如何?”

几人都无异议,于是传令中书舍人王涯拟制,又命车驾送杜佑回府,命那太医日日登门,做杜佑专职医生。

那太医领命,收拾器具。郑余庆奇道:

“陛下此法,闻所未闻,不知可否赐教下臣?”

李诵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脸上一阵挂不住,道:

“这那是西域秘法,朕早年随先帝巡狩奉天时偶尔闻之,详情已记不清楚了。”

那太医却接口道:

“陛下,这如何是西域秘法?当年高宗皇帝屡犯头疼病,蛆国公王修便以此法为高宗治疗,又留下鸭脚树叶泡茶的秘方,流惠至今呢。”

蛆国公?王修?鸭脚树叶?李诵望着太医,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小子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第二日朝会,由于杜佑病倒,领班的宰相只剩下杜黄裳、郑余庆二人,和德宗时动辄二十几个宰相相比,委实显得不够壮观。

李忠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太极殿回荡:

“众臣工有事出奏,无事退朝!”

快半年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李诵也是,只是李诵知道今天朝会上必然有一场风波,神情不似往日般轻松。

果然,有司官员出班道,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河东节度使严绶,荆南节度使裴均遣使入朝,这几日先后抵京,各有表章奉上。不多时,表章送上,李忠言接过,打开看后便放在手边,凝神沉思,却不说话。

俱文珍见李诵不言语,就出班道:

“陛下,臣等职分所在,当为陛下分忧,不知三位节度使大人表章上写了什么,可否让臣等知道,也好参谋一二?”

这是再逼李诵公布表章上的内容了。李诵冷哼一声,道:

“有何不可?李忠言,念!”

李忠言弯腰接过三份表章,转身上前,放两份到身边小宦官手里,打开第一份大声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