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拉着狗儿再次下跪谢恩,试探着说:“奴婢想请二奶奶给奴婢和狗儿重新赐个名字,奴婢知道候府好多旧事,早就想告诉二奶奶了。”
田妈妈紧着眉头斥问:“胡说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候府的旧事?”
“奴婢和狗儿这些天帮着打扫家庙的老嬷嬷们摘青枣,听她们说的。”
明珏会心一笑,想打探内幕消息不一定要走上层路线,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会带来更多惊喜,这是她前世做销售攻关的心得。
猫儿狗儿很难听,确实该换个名字。第一次给别人赐名,要显示水平,更要雅致。她想了想,给猫儿赐名风兰,狗儿赐名丝菊,两丫头再次跪地谢恩。
吃过晚饭,明珏让贺妈妈和田妈妈去洗漱休息,留风兰和丝菊在暖阁说话,听她们说了许多从候府下人嘴里听来的隐秘旧事,心里沉重不堪。
遥望北斗星辉,明珏对未曾谋面的萧怀逸衍生出几缕牵挂,他在荒凉的塞北会思念繁华的帝都吗?会想念与他血脉相连却比陌路人还冷漠的亲人吗?此时,她的情绪已然超越了夫与妻的界限,单纯到去想一个与她有关又无关的人。
“我说人还活着,你们都说死了,怎么样?要是当时跟你们赌一局就好了。”
小院门口,高大的桂花树上,浓密的枝叶遮掩着一白三黑四条人影。白衣人冷眼瞄着小院,拧眉深思,微弱的烛光映照他俊美的脸,更显漠然疏离。
一个黑衣人犹疑半晌,说:“主子,属下也觉得奇怪,我试过她的呼吸和心跳,她确实死了,怎么能死而复生呢?难道她吃了阎罗王的神果?”
“她明明就没死,我爬上横梁看她时,她睁开眼,还推了我一把。”
“属下也觉得奇怪。”另一个黑衣人补充说:“从那两人把她吊起来到院丁们解她下来至少有半时辰,从横梁上吊这么久,竟然没被勒死?”
“她死不死与我们有何相干?我希望她死,她活着没用,死了作用不小。萧怀逸被誉为大秦皇朝的中流砥柱,要是给他加上宠妾灭妻、治家不利的罪名让御史弹劾,定会大快人心,到时候我再添把火,保证让他栽个大跟斗。”
“你连夜行衣都是白的,浑身上下没杂色,心怎么就这么黑呢?萧怀逸小时候得罪过你,你也不至于盼他的妻子死,还想借此生事吧?”
“六皇子,不管你的身份多么尊贵显赫,加入金翎卫,就要以我为首。”白衣人四下看了看,又说:“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
金翎卫是皇上的暗卫,负责保护皇上、监视臣子、调查重大密案,暗杀刺探等见不得光的事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金翎卫的总管没品没级,却直接听命于皇上,以玉玺为信物调谴。
六皇子好象戴着金箍的孙猴子,不自在的抓挠几下,连忙摆手,“没忘、没忘,怎么能忘呢?当时要听我的,把她救下来,问她那两个黑衣人什么身份,问题不早就解决了吗?平北侯府上下千数人,现在怎么找?”
“找人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最好连萧怀逸一起钓上来。”
“你这么恨萧怀逸,我倒有办法替你出气,想听吗?”
白衣人扫了六皇子一眼,满脸怀疑,“说吧!”
“皇上信任萧怀逸,弹劾有什么用?皇上斥责几句,转眼就会赏他。”六皇子故作高深,挤了挤眼,“要让萧怀逸受侮窝心,就好的方法是给他戴绿帽子。”
“好馊的主意。”白衣人狡诈一笑,说:“六皇子,这任务交给你。”
六皇子耸了耸肩,优雅一笑,“我会代表金翎卫完成,定不辱命。”
瀛州大陆东南毗邻茫茫海域,西南是连绵不绝的丘陵密林,西北是杳无人烟的沙丘荒漠,而东北则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漠野。
大秦皇朝位于瀛州大陆正中,地广物博,民富人丰。以大秦皇朝为中心,东有锦羽、东瀛两岛国,南有楚国,西有魏国,北有越国和北狄。其中东瀛国、魏国和北狄有独立主权,而锦羽国、楚国和越国是大秦皇朝的附属国。
北狄位于瀛州大陆漠北草原,是一个由游牧部落建立的国家。北狄尚武,民风彪悍,这十几年不断发展壮大,目前,大有与大秦王朝分庭抗礼之势。
越国界于大秦皇朝和北狄之间,地域狭长,依附大秦。此次,大秦和北狄的战争就因北狄侵占了越国领土,不断骚扰大秦塞北边境而起。
今年三月,萧怀逸刚平定南疆叛乱,皇上下旨封他为平北大元帅,统领八十万大军,挥师北上,直捣塞北,与北狄交锋数次,夺回越国半数领土。
越国另外半数领土尚由北狄骁骑营占领,骁骑营统帅是北狄骁勇皇子狄赛隆。要夺回越国全部领土,与狄赛隆对阵交锋,就要打几场硬仗。大战在即,久经沙场的将帅兵卒情绪高亢,兵营之内并无紧张气氛,反而一片平和。
千里营帐,刀枪林立。男儿争锋,裹尸浴血。
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长衫、年约三十岁上下的文士从帅营中出来,看到兵营庄严肃穆,心情激动。他轻摇羽毛扇,想吟诗做赋,大发感慨,女子销魂的娇笑低吟声和男子畅快的长喘重息声从旁边的小营帐中传出来,打断他的思路,令他满面飞红。他咬着酸牙,用力摇着羽扇,来回走动,一副斯文扫地的模样。
“老白,候爷呢?”一个高大爽利的年轻男子跑过来揪着文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