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乔的口气,好象是刘管事派来卖功,似乎想讨赏,捞些好处。若不是看到小乔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明珏会这么想,可现在她认为这件事不简单。
“我确实应该备份厚礼送给刘管事,又怕他不收,该怎么做还请姐姐指点。”
小乔眼底闪过赞许,笑了笑,说:“刘管事不会收二奶奶的礼,只是想以后多跟二奶奶走动,体面的奴才中有至交之人也好办事。”
“多谢小乔姑娘指点,也请你代我谢过刘管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明珏轻叹一声,“我是即将被休之人,奴才们拜高踩低,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二奶奶待自闺中时就颇有才名,又貌美如花,就是被休也不愁再嫁。”
颇有才名?明珏微微一怔,才确定这人说的是本尊,而非现在的她。常听贺妈妈说,本尊小小年纪,琴棋书画、绣工女红都学得很精,可那个洛明珏不是她。
“话是这么说,毕竟名声不好。”明珏的目光扫向小乔的脖颈,眼底闪过狡黠促侠的精光,笑了笑,问:“小乔姑娘也是被休之妇吗?”
小乔正喝茶,听到明珏的话,呛得咳嗽几声,忙问:“二奶奶怎么这么说?”
“我看姐姐象有了身子的人,姐姐未梳妇人头,难道姐姐是被休之后重梳蝉鬓的?却不料早已玉种蓝田,唉!我眼拙,看不准,姐姐别介意。”
“我……”小乔瞪着眼看明珏,脸上的表情明明写着不介意才怪。
“看姐姐刚才这表情不象被休之妇,难道姐姐有相好之人?哟,那可要快一点办喜事,免得……”明珏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大声笑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小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粗。
明珏把白绫塞给小乔,“这条白绫送给姐姐做围巾,把脖子捂严些。”
“你、洛明珏,你……”
“姐姐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明珏就不奉陪了。”
小乔英俊的脸庞浮现寒霜,冷哼一声,“你、你不想……”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明珏笑叹一声,又说:“你脚这么大、腿这么长,喉结又这么高,偏偏裙子又这短,中衣领子又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唉!出来混要有代价的,你怎么也要下血本置办一身行头吧?这也太简陋了。”
“哼!你看穿了,就不怕我非礼你?”小乔挑着眼角,长凤眼闪动着别样的光芒,“你有跟人通奸的先例,再传出跟我苟且,你的闺誉就全毁了,你不怕?”
明珏笑得花枝乱颤,这人男扮女装来找她,又没有正经事,肯定是认识本尊的人。他没有恶意,纯粹是来给她添加笑料、让她放松的。她并不想追问这人是谁,跟本尊有何渊源,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重要。
“跟你苟且?你可是丫头小乔呀!”
男权社会,或许好男风者为数不少,女人很弱势,蕾丝边是流行不开的。
“你要是有半点不安份,我就告诉外面的人你怀孕了,让人检查。你扮成未嫁女子,就是被人说怀孕,顶多是你行为不检,最严重就是把你浸猪笼。你要是恢复男装,再传出怀孕的消息,啧啧啧,我就不敢说后果。”
“好,洛明珏,算、算你狠,你……”
明珏冲他抬了抬下巴,满脸得意,“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带你去见刘管事。”
小乔斜视明珏,甩了甩裙子,“哼!我自己走。”
“别甩了,再甩你裙子就掉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想见我呢,你想得美。”小乔被明珏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两人走出花厅,明珏很客气地跟小乔道别,小乔依旧笑得很生动。走到院门口,小乔回头瞟着明玉的目光充满怨艾,比被休弃妇还楚楚可怜几分。
明珏跟贺妈妈等人说小乔是来讨赏的,已经被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发走了,没放血。下人不怀疑明珏的话,反而佩服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主仆皆大欢喜。
岳嫂子来找贺妈妈报账,明珏突然想起嫁妆的事。昨日,小白氏说她院里小厨房的花销都是从她嫁妆里出的,她心疼不已,那可是棺材本。后来小白氏又按最高标准贴补了一些银子,没占到便宜就是亏本,她心里仍不痛快。
齐公国府的庶出女嫁给平北侯做正妻,这可是高嫁,她的嫁妆一定很丰厚。钱比男人更让女人有安全感,这是她前世的信条,今生也不例外。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庄铺子在手,即使被休离出门,一辈子也吃喝不愁。
“贺妈妈,我想看看嫁妆。”
田妈妈微微皱眉,没等贺妈妈说话,就急问:“二奶奶怎么想起嫁妆了?”
“我有多少财产,心里总要有数。”明珏扫了众人一眼,又说:“若不是昨天三奶奶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小厨房的吃喝花销都是从我嫁妆里出的。这样坐吃山空,有朝一日吃花用尽,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呀?”
几个下人互看一眼,都低下头,明珏心里一阵膈应,看她们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嫁妆里有猫腻,就会牵扯到洛家。洛家获罪之事是她不愿意揭的伤疤,萧家麻烦事很多,她不想再惹没头绪的官司,可不问心里又不舒服。
看到田妈妈脸色发白、面露惊慌,明珏暗哼一声。田妈妈是本尊嫡母许氏房里的管事妈妈,当时一定帮着准备嫁妆,也知道嫁妆里做的手脚。
“田妈妈,到底怎么回事?跟我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