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你在想侯爷吗?听苏嬷嬷说侯爷一表人材。”风兰不等明珏回答,又害羞且好奇的说:“苏嬷嬷说二奶奶小日子刚过,最容易怀孕了,奴婢……”
“啥?啊……”
明珏一声尖叫,吓得风兰哆嗦了一下,忙紧紧扶住她。明珏也握紧风兰的手,若说圆房令她震惊,那么怀孕就是惊悚,难道她们都忘记她过完十二岁的生日才五天吗?辣手摧花令人害怕,可她现在充其量是花骨朵,或者说还是幼苗呀!
“风兰,我记得你比我还大几个月,要是现在有人跟你圆房,你会怎么想?”
风兰小脸飞红,羞答答的说:“二奶奶还没圆房呢,哪能轮到奴婢?这种事当然要先紧着主子。”风兰顿了顿,突然跪地,“二奶奶,奴婢可真没有歪心思呀!请二奶奶明察,奴婢和丝菊还有紫竹姐姐,谁都没想过做通房,求……”
这事也紧着主子?明珏咧了咧嘴,你当跟男人圆房是上甘岭的马尿吗?要先给领导喝。或者是贫困时期的衣食住行,男女老少都要救济,这可是少儿不易。
明珏拉起风兰,跟她对着眼愣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忠仆。”
“二奶奶,奴婢真没想过,真的,奴婢对天发誓。”
“不用发誓,‘二’奶奶我知道你没歪心思,可以吧?走,圆房去。”
明珏掐了两朵菊h花,揪着花瓣,一副舍生赴死的神态,大步向前。
“嗯,奴婢扶二奶奶。”风兰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差点被冤枉,吓死了。
小院周围不时丫头婆子躲躲闪闪,踮脚张望,几个小丫头跑来跑去传递消息。风兰扯着嗓子吆喝了几声,院里冲出两个粗使婆子,才把她们赶跑了。
明珏暗自摇头,萧怀逸回来了,他那几十个“娘”们能坐得住吗?这群女人除了那天早晨请安就再也没露过面,今天她又要成为焦点了。接连摧残了两朵菊h花,最后都是“圆”,妈妈的,难道这是天意?没这么点背吧?
正房和两侧厢房的门窗上都挂起了红绸,忙碌穿梭的下人都换上了新衣,小院里洋溢着暖昧的喜气。风兰拉着明珏从角门轻手轻脚进院,刚露头就被田妈妈和紫竹扯进净房,脱扒干净,丢尽了洒满花瓣,热香氤氲的浴桶中。
听说萧怀逸已经回府,去了崇禧堂,苏嬷嬷动用洛老太太留下的法宝去找人,明珏的心咯噔一下。她不愿意圆房,萧怀逸愿意与否她不得而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苏嬷嬷一片苦心、忠心,不惜以身犯险,令她担心不已。
丝菊匆匆进来,站到净房门口回话,“回二奶奶,侯爷已从崇禧堂出来,苏嬷嬷去见侯爷了。她让奴婢回来告诉二奶奶,千万别紧张,听她指挥就行。”
难道在床上的动作也要听老同志指挥吗?明珏又一阵恶寒。就算她不排斥圆房,萧同志刚从战场回来,茹素已久,她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能承受吗?
安宁院正房的暖阁里,气氛压抑沉闷且诡异。
白夫人坐在软榻上,脸色阴沉,手里狠狠捏着一串佛珠。白迎芷坐在一侧的软椅上,神情阴涩,眼底充斥着算计的精光。萧怀达与白夫人对面而坐,淫邪的目光在白迎芷脸部和腰下扫荡。萧怀菱噘着嘴帮白夫人揉肩,不时冷哼一声。
萧怀逸突然回来,打乱了白夫人的计划,她花费心血伪造的萧怀逸要休掉明珏、迎娶白迎芷的亲笔信也派不上用场了。她也暗自庆幸,还好没把那封信拿给萧老太太,否则这事一穿帮,没说是她,恐怕连白家也会受到责难。
“太太,侯爷从崇禧堂出来,碰到苏嬷嬷,正说话呢。”心腹丫头进来回话。
“苏婆子是不是拉着侯爷去小院了?”白迎芷腾得一下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又忙规规矩矩坐下,说:“姑母,不能让侯爷跟那贱女圆房。”
萧怀达斜着眼呲笑几声,说:“萧怀逸要圆房,连老太太都不管,娘怎么去管?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萧怀逸干掉,他没嫡子,就有这么一个庶子,在娘的英明管教下成了蠢货白痴,我要是继承了爵位,跟娘做女侯爷有什么区别?”
平时,白夫人听到萧怀达的花言巧语,定会心花怒放,可今天她高兴不起来。若是轻而易举就能把萧怀逸干掉,她会等到今天吗?萧怀达把她当成阎王爷了,让谁死谁就必须死,也太高估她和白家的势力了。敏绚被白夫人故意教纵宠溺,身体养得很壮实,脑子却养残了,可萧怀达又何尝不是养残的先例呢?
“姑母,侯爷要真跟那贱女圆了房,以后我们就更无法动那贱女了。”
“娘,让萧怀逸把那贱女休掉,我要打得她皮开肉绽。”萧怀菱表情凶狠。
白夫人握紧手里的佛珠,好象每一颗珠子都是明珏的脑袋,要被她一把捏碎一样。跟明珏第一次交锋,她就惨败下阵,还损失了邓嬷嬷那心腹狗腿。不管在白家还是在萧家,她经历的斗争数不胜数,却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
“回太太,侯爷跟苏嬷嬷去了小院,看样子很高兴。”心腹婆子急匆匆来报。
白夫人摔掉佛珠,恶狠狠的说:“看来只能提前用杀招了。”
“他们都要圆房了,我们还没安排,来得及吗?”白迎芷急得团团转。
“圆房算什么?该死的照样要死。”白夫人目露凶光,下了最后的决心。
日影西移,金风微拂,丝丝缕缕的游云漫天飞舞。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柔和的温暖的光芒,巍峨华贵的亭台楼阁笼罩在烁烁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