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鸟儿已出巢,站在树枝叫喳起来。不远的小溪正叮咚空鸣,时一朵白色的小花落到了溪水里,被带得远远的,最后被托到了岸边。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眷落花,也许就是这景象吧!
忧若羽站了起来,望着那一朵小白话许久。之后他动身了,去杭州。江南烟波乱,轩歌西湖楼。
塞外半风雪,江南草莺飞,完全是两幅不同的画卷。江南地广人聚,正是才子佳人辈出之地,好不风光,真叫人有几分乐不思蜀了。但是这忧若羽的眼中,这些不过只是些过往云烟罢了。
“没想到,此地已经演变成了繁华之都了。若是玭儿、颖薇,萧娆,夕缃,苏鷫,郁蕊,文殳,大哥他们都在该多好啊!唉!”忧若羽触景伤情,叫人好不心痛。
顺着官道,忧若羽就近进了一家酒家,店小二迎了过来,“大爷,您要吃点什么东西,我们这店随不大,可是什么天上飞的海里游的,我们这都有,您看”
“给我随便上几个小菜就可以了。”
“好勒,客官你稍等。
“嘿,你知道吗?皇帝又要选妃了。”邻桌的两个汉子议论了起来。
“唉,这个皇帝挺不错的就是这个选妃可害了不少人了。”
店小二把菜都端了上来,忧若羽叫住了店小二,“小二哥,你可知道现在离大汉朝有多少年了?”
店小二嘿嘿笑了,“这个小的不清楚,只怕最少也得有个几百年了吧!客官您可还有事,没有的话您请慢用。”
“好吧,你去忙吧!”
忧若羽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觉得很苦,他很清楚并不是菜难吃,而是自己的内心是苦的,所以吃菜自然也觉得苦了。
“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么长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是蕊儿,对蕊儿,这些日子都是蕊儿在照顾我,可是现在蕊儿又在哪呢?”
越想忧若羽就觉得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喝酒,越想喝就越是醉得快,不一会便睡着了。
店小二见忧若羽睡着了便上来询问,:“客官,您可要住下来。如果要住下来,一共五两银子,不住的话三两银子。”
忧若羽囫囵的答道:“我没钱,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钱?啊,你,你说是吧!”
店小二陪笑着道:“嘿嘿,客官您说笑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难不成你是怪物呀!呵呵,您先把帐结了吧!”
“我真的没钱,要不你自己搜。”忧若羽说完便爬在桌上又睡着了。
店小二一见,忧若羽怪怪的,心想他别真的没钱,得搜搜他的身。于是他走了过来,摸了摸忧若羽的衣带,可是身上哪有什么钱呀!店小二顿时火气直冲天,一把将忧若羽踹到了地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气愤的大喊道:“兄弟们都出来吧!这有个吃白食的。”
不会儿,上来了四五个大汉,齐手将忧若羽扔了出去,之后又是一顿好打,打得忧若羽满脸的血,身上也不停的流血。
“噫,这小子到还有值钱的东西,这根笛子肯定值钱。”他们竟然打上了苏鷫送给忧若羽的翡翠青丝笛了。但无论他们怎么抢都抢不出,因为忧若羽一直藏在怀里。
他们这些人仍旧不死心,竟然想把忧若羽杀了霸占这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青丝笛。
忧若羽一时愤怒暴起,身体周围发出了耀眼的赤色光线,把那一个个人没有吓个半死。最后,忧若羽落荒而逃,昏倒在了西湖不远处。
没想到风靡一时的忧若羽竟然也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吃白食,被人打个半死。
当忧若羽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身上满是伤痕,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了两声,似有嘲笑的自语着:“忧若羽啊,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
他就这样拖着受伤的那条腿往前走,而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西湖边,西湖之上仍旧歌舞声声起,嬉笑阵阵风。
忧若羽停了下来,就近坐着望着这夜色下的西湖,忧若羽感到无吧的凄凉。就这样忧若羽在饥饿与伤痛中慢慢睡去。
天微微放出了光,西湖之上仍旧歌舞不断,也许真就是风波江南乱,西湖歌舞几时方休!
忧若羽因为饥饿醒了过来,又拖上那条受伤的腿朝城中走去。当他走到城中时,天早经大亮了。他走到了一家久久前停了下来走了进去。
“老板,我想在这帮忙混口饭吃,可以吗?”
“呵呵,你要找活干呀!”一个腆着肚子的男人说道。
“老板,我很能干的,我什么都可以干,只要有口饭吃就足够了。”
那胖男人眼睛一瞪,足有牛眼那么大,“我这不需要人,你快滚。”
“老板,我”话还没有说完忧若羽已被推了出来,那老板还乘机踹了忧若羽一脚。“叫花子也想找活干,哈哈哈,天底下真是无奇不有呀!”那胖男人大声的嘲笑着。
忧若羽干笑了两声,拖着有累又饿的身子朝前走着。不想走到了一家青楼前面,忧若羽觉得自己真是个可怜虫,现在竟然沦落到去青楼找活干。说也奇怪这青楼的老鸨竟然让他留了下来,还将他安排到伙房。那一晚他连吃了十三碗面,劳保那叫心疼的,好象都有几分后悔了。
在这里的活一点都不好干,忧若羽通常都是从天微微亮开始,直到天黑尽时才能干完一天的活。不过这一切对于忧若羽来说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每当他干完活后,他都会拿出翡翠青丝出来,吹奏着那首《销魂梦韵》,一看到这只翡翠青丝笛,忧若羽就会想到那个又听话又可爱的苏鷫,每每一想到就会很心痛。
苏鷫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最后却不得善终,他的笛声中也渐渐凄寒起来,吹奏出来的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的凄凉,叫人从内心深处感觉到疼痛。
忧若羽几乎每夜都如此,还好他吹笛子没有人阻止。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体会到那凄凉的笛声中所蕴涵的无奈呢!
而这风香阁的当家花旦苏小小,说起来身世也挺凄惨的。她本是官豪子女,却因为其极力反对皇帝纳妃之事而获罪,其实皇帝纳妃是很正常的事,可额不正常的是一年之内要纳四五次妃子,这纳妃可不是儿戏,劳民伤财不说,但说他纳妃一次得有多少少女遭殃,被选上的倒不说什么,可没有被选上的就沦为宫女,这岂非伤天害理呢?
苏家被抄之后,苏小小被卖入了这风香阁之中,幸好她有一副貌美的脸蛋,又通琴棋书画。这样她方才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有了一片立足之地。她虽是风尘青衣女子却不失大家闺秀的自洁。她在这风香阁之中只卖艺不卖身,老鸨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今夜,忧若羽的思绪仍旧千里,天空中不时地飘起了细雨,一丝丝无比惆怅。那忧郁的笛声又一次响起,紧紧徘徊在心尖。尚未入睡的都起了身,站到了窗前望着这绵绵细雨,听着这凄凉的音符,默默地留下泪来。
“玭儿,此生吾之最爱,只是你我乃无缘之人。颖薇,此生知己,知识命薄缘浅。萧娆此生我亏欠最多之人。苏鷫此生至亲之人,然却为我所害。夕缃,你我缘分最为淡薄,可是你却为了救我,落了个万劫不复之地的下场。郁蕊,乖女儿你在哪还好吗?文殳,我的好兄弟,你呢?还好吗?”忧若羽的脑子中一幕幕的浮现着他们的身影。
今夜苏小小决定去看看这个吹笛子的人,因为她认为她与吹这个奏笛子的人有一种相同的景遇,她很想见一下这个伤心之人。
苏小小找到了那个吹奏笛子的人,就在离她不到十米的距离。她慢慢的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她不想打扰他。
其实忧若羽很早就察觉到有人向他靠近,可他也懒得去管它,只想吹自己的笛子,让自己能够找到以前的感觉。
“你是这里的下人?”
忧若羽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自己的视线放得更远,好象要找什么东西似的。
苏小小也并没有介意忧若羽的不礼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你的笛声里说你失去了你的至亲,并且你你觉得你亏欠了他们许多,对吗?”
忧若羽带有几分惊讶的回过头来,深深的望了苏小小一眼,心中一阵叹息,既而又过头去,安静地望着远方。
“其实以你的才华,根本不用呆在这的。”
忧若羽苦笑了一记,还是不愿说话。
“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好吗?”苏小小带有几分失落的望着忧若羽的背影。
“苏姑娘,我不过是个下人,又老又丑没有什么看的,请姑娘回去吧!”忧若羽冷冷的回答道。
“你”苏小小被忧若羽这句话伤了不少,不由生起气来。“本姑娘叫你转过身来,你转就是了。”虽然苏小效很上呢国旗,不过她知道向忧若羽这种人,就是喜欢冷冷的对人,这样他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忧若羽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用衣袖搽试着翡翠青丝笛,也不理会人。
苏小小的确没有想到,她想见的这个人会是这么的冷,心中顿时生起一丝丝的失落,也更加想弄明白这个人的过去。
忧若羽本以为身后这姑娘见自己不理会她,过一会便会离开了。可是半天不见动静,心中声起几分奇怪来,他转过了头,正在两人的视线对到了一起。
忧若羽内心一惊,“为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难到她也是个伤心之人?”
苏小小一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见到了吹笛子的这个人,心想:“他一点也不老,长得很清秀,为何他的眼神那么的忧郁?而且脸上那道疤”
“你脸上的疤。”
忧若羽伸手触摸着这道疤痕,又把头回了过去。
“我挺喜欢你吹的曲子,也觉得你我很像,看样子你不过十八九,我长你,我们结为姐弟可好?”
忧若羽压根就没有想到,沦落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人愿意跟自己结拜,这让他想起了孙膑,韩信。
忧若羽转过了头,深深地望了苏小小一眼,“她是发自内心,我该拒绝她吗?如果同意了她会不会也会落得同大哥,文殳一样的下场?”忧若羽的心里很矛盾,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苏小小走了过来,伸出了手,眼神中的光非常柔和,“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想多陪你说说话,这样你可以少痛苦一些。”
忧若羽点了点头,很轻地叫了声“姐姐”,苏小小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你得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吧!““我叫忧若羽。”
“忧若羽,嗯,那我以后就叫你若羽了。嘻嘻,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吧?”没有想到一向冷漠的冰美人,现在竟然也调皮了起来。
忧若羽点了点头,苏小小见忧若羽不爱说话,有意让他多说话,便问动问西的。而忧若羽则是随便的应付着。
月色近,林风轻,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又有几人明了断肠人之痛呢?
“若羽,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