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若羽离开面摊之后本打算回客栈了,谁知道路上遇到两男子议论,无心听到了寒翠楼有表演,忧若羽心想现下回去,一见到郁蕊心中又会想起宇文柔来,不若也去这寒翠楼看看。
此时天渐渐地步幕了,大街之上挂起了彩灯,好不漂亮。待忧若羽来至这所谓的寒翠楼时,方才知道什么叫做门庭满市,这寒翠楼外站着两位体若肥牛的大汉,忧若羽刚迈步要进就给他们拦了下来。忧若羽顿时有几分恼怒,便喝声道:“你是小看我没钱吗?“说着忧若羽便挺身往里头去,这时一身着翠衣紫裙的女子迎面而来,朝着忧若羽冷冷的白道:“现下客已满,纵使公子有钱也不可进,我们沐姑娘岂会见汝等世俗淤污之辈。”
忧若羽顿时一惊,奈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今日会被骂做世俗淤污之辈,而以他的性格别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是喜欢的紧。这前门是进不去了,那就从后面跳墙而进,“我忧若羽今日到是要看看是何许人物!”
忧若羽来到了后院墙下,寻示了一翻确定没有人之后,将给苏鹔和郁蕊带的牛肉面藏在了墙角,单手援壁轻松的跳了进去。进了院子以后忧若羽开始有几分后悔了,后悔的不是被人发现了,而是后悔进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寒翠楼会如此的大,这寒翠楼虽比上上皇宫那般气派恢弘,却也可以叫人迷了方向,此时忧若羽已经在院子里打转了数圈,就好像那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一般。
众观这寒翠楼却也清幽雅静,假山,玉林,花园,溪水,小楼无一不是清幽雅静之物,只是这一切却落得个烟花之地里,着实叫人有几分难以接受。但细心一想又觉得,这一景象又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境。
忧若羽正沉醉于之茫茫月下之时,一青衣女子迎面迩来,在这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忧若羽只好化被动为主动,“请问姑娘,这沐姑娘表演之处如何去得?在下无意间迷了方向,还望姑娘指条明路。”
那女子一听忧若羽问话便吃笑了起来,忧若羽好见无趣便想走开,心想:“今日为何这般倒霉,在门外遇到一凶悍的女子,而进来后却又遇到一吃笑的女子。”
那青衣女子忽而轻唤道:“你是不是要看沐姑娘跳舞?”
忧若羽见青衣女子回话,便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答道:“我只听闻其舞艺超群,其曼妙舞姿宛若天仙一般,但却不曾见过,也不知传闻真伪。”
青衣女子冲着忧若羽微笑道:“那你可识得沐姑娘?”
“从未谋面。”
“倘若我告诉你,沐姑娘没有好的乐师,她跳不出舞,你可相信?”
忧若羽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所谓曲无情音滥,舞无曲音散。我自是相信,只是懂得其涵义之人天下又有几人?”
青衣女子点头赞道:“公子定然熟识音律,不若那些世俗淤污之辈叫人恶心。”
忧若羽一听到这,“世俗淤污之辈”这几个字,顿时想起了面前遇到的那位凶悍的丫头来,不由有几分失神。全然没有注意到青衣女子的唤声,青衣女子见忧若羽甚是奇怪,不觉有几分好奇。
忧若羽回过神时,无意之中触碰到青衣女子那如水一般柔静的眼神,心中已经猜出几分,这青衣女子定然不属于丫头一类的人物,只是还不知道其是何许人物罢了。
“你不是要去看沐姑娘表演吗?且随我来,我领你去。”说着那青衣女子便朝前而去,忧若羽不识得路只好紧跟其后。
两人走过了四个廊亭走到了一个小树林子前,青衣女子走了进去,忧若羽无奈也跟着走了进去,穿过了林子坐落在眼前的是个人造湖,湖中央坐落着一个小亭子,青衣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指了指那小亭子道:“那就是了。”
忧若羽朝亭子望去完全望不见任何人影,不由问道:“还请姑娘,在下是去看沐姑娘表演,姑娘为何把在下带到此处来?”
那青衣女子却不答话,只顾朝小亭子走去,忧若羽无奈只好跟在其身后朝小亭子走去。
小亭正中有一青花石桌,桌上放着一把刻桐木质地的古琴,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小亭八角亭下栽种着荷花,时而鱼儿嬉戏,时而虫嘤鸟鸣,是一处好不惬意的地方。
在这忧夜之中,忧若羽不禁又想起了这数年来事情,不觉也同这夜一般忧郁起来,既而其走到了西方的阑干前坐了下来,下意识的从腰间取出了翡翠青丝笛吹奏了起来。
笛声起花声落,湖水纵涟漪。杨柳轻水月惊,玉颜伴风凄。
青衣女子立在一旁不由轻叹:红颜自起薄命时,难解玉魂香消逸。
怠尽红楼鸟恨痴,碎语难断葬花吟。
忧若羽听到此诗句先是一惊,而后心也为之一震,心想:“这天底下也有像我这般命苦之人。”于是便起了身走到了青衣女子面前柔声问道:“姑娘可是姓沐?”
青衣女子先是一钝,而后努了努小嘴笑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为何可以逼过其他人来到这儿,还有你刚刚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忧若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问一个问题反过来被问了这么多个问题,无奈只有一一回答,“在下忧若羽,今日因听闻沐姑娘的舞技超群,所以来此想要见识一下。而刚刚在下吹奏的曲子乃是一位故人所作名曰《销魂梦韵》。”
“可有填词?”
“有,填词是我一故人所作。”
“你快些把那填词念与我听。”青衣女子一时激动竟拉住忧若羽的手不放,适才才反应过来,既而低头含羞不语。
飘零去,越经年。手绾杨花一梦,几回解语不堪言,自清寒。
惯作离人腮畔泪,添得倦魂憔悴。春风未许入阳关,雁云残。
飘零去,越经年。枕侧清笺犹记,钿钗轻约鬓间缘,梦魂牵。
过尽沧波催客老,换了浮生潦倒。几回憔悴倚阑干,见时难。
飘零去,越经年。时把相思弄曲,倦魂着意合尊前,好成眠。
一片浓愁堪解得,知向断肠梦泽。西窗问月几回残,几回圆?
飘零去,越经年。西塞边戎吹雪,狼烟终古不曾眠,角声寒。
白骨黄沙今不见,埋入史书薄简。春风依旧笑相看,水和山。
飘零去,越经年。身外浮名无有,何须言道出尘难,梦邯郸。
乐水志山谁与共,一刹天涯愁永。行歌醉卧忘机禅,近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一棹清波绿引,几回梦里最江南,水云间。
载酒行歌欢昨事,酩酊随心畅意。而今幸得有婵娟,共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隐迹红尘往事,伤心留得几纨笺,着辛酸。
啸傲山林赢自在,付与琴棋相对。梅英共雪效逋仙,尽时欢。
飘零去,越经年。归处林泉弄影,琴书案牍弃尘喧,伴诗笺。
复计东西鸿雁语,何若此间相与?日间芳友共娇颜,碧云天。
飘零去,越经年。又是东风时节,落花似我委尘残,不堪言。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里懵腾细语。幽然一梦诉孤弦,倩谁怜?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里懵腾细语。幽然一梦诉孤弦,倩谁怜?’思为谁人解,只是蜷缩魂。你可愿为我伴奏一曲?”青衣女子先是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残月,而后又转望向忧若羽。
忧若羽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有两亲人,一个擅长抚琴,一个擅长歌吟,若是我将她二人一起叫来岂不妙哉?”
青衣女子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拍手叫着好。忧若羽又问道:“姑娘可是沐姑娘?”
青衣女子嘻笑着摇了摇头,忧若羽的表情顿时显得有几分失望,既而惊道:“那姑娘快些带我去看那沐姑娘跳舞,待我回去之后叫上我那二位至亲前来与姑娘共奏一曲,如何?”
青衣女子媚笑一记,缠绾着自己的鬓发嗤笑道:“此时沐姑娘早已跳完了!”
忧若羽顿时脸色木纳了下来,满脸失望的样子,随口喃道:“被骂不说,还被戏弄,今晚真是倒霉。”
在此幽静之地,忧若羽的喃喃自语青衣女子自是听得清楚,便有意戏弄着:“咯咯,想不到公子也会挨骂,嘻嘻。”
忧若羽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语,连忙嘘嘘道:“哪里的事情,不曾有。”
青衣女子也没有揭穿忧若羽只是偷偷的笑了起来,“天色已晚,公子明日可带那两位佳人来此,我们共奏一曲《销魂梦韵》。”说完青衣女子边转身离开了
“明日什么时候见?还有,我们怎么进来呀!”
“亥月月笼时。”
“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纤纤不识雌兔迷,殷殷难段近可亲。”
忧若羽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猜得没有错,沐姑娘。”
忧若羽将翡翠青丝笛插在腰间,沿原路出了寒翠楼,找到了牛肉面,走在大街上,此时大街上早已没了人影,忧若羽朝手里的那两碗牛肉面看了看,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