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不会忘了新婚那日,被揭开红盖头时,昏暗的凤烛下他如地府幽火的眸光,关于他的传闻和绿眸,吓得她整整三天都说不了话!
单吢的脸色越来越不佳,这锦贵妃还真是会挑话说!
好不容易他才带着昕走出过去的阴影,这女人!
“别说了,锦贵妃!”太后慌忙打断沈亦洳越说越不像话的言辞。
现在不宜和呼延迄起正面冲突,太后恨恨地瞪了一眼呼延迄和顾沫白,扭头唤来守在门外的余规程,“册立非我西祈之女为后这事,本宫绝不会答应。本宫相信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洳儿,咱们走”
“不,我不走,你说,你一定是别有用心是不是?为了得到后位,你假装自己不怕他?告诉本宫,告诉本宫你是怎么做到的?本宫也可以的,为了后位,为了后位!”
沈亦洳跑到顾沫白的跟前,激动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她一定要当王后,她一定要成为王后!
“你做什么,疯了么?”
呼延迄赶紧推开沈亦洳,“爱妃你没事吧?”
顾沫白摇了摇头,定定地望着呼延迄的眼,微笑道,“我是别有用心。”
“爱妃……”
“不,大王,你让王妃说下去。”
单吢给了顾沫白一个鼓励的笑容,他相信王妃,不会出说伤害大王的话。
顾沫白对单吢笑了笑,静大哥,总是这么聪明。
顾沫白挽着呼延庆的手臂,秋眸弯弯,语笑盈盈地转过身对沈亦洳说道,“你说的对,我是别有用心。我最想要的就是他的那颗心。我不求后位,但是我要他独宠我一人。我爱他,相对的也自私的希望他心里只有一个我。至于他的绿眸,时而像西湖的湖水那么澄净透明,时而像北方微风吹拂下的茵绿色草地,有时也像下起暴雨的十里荷塘,这样的一双绿眸,我找不到比它们还要美的景色去形容。事实上,不要说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就算是红的,灰的,一只紫的一只绿的,我都喜欢。只要是他的,我统统,全部都喜欢。”
“爱妃!”
男人楼上女人的腰身,表达自己的抗议,什么叫红的,灰的,一只紫的一只绿的,亏她说得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亦洳失神地呢喃着,太后乘机命她的贴身婢女绣匀将其扶出去。
她失算了!她原来以为这事会很好办,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未插手过后宫之事,此次……不行,她需召定儿进宫从长计议才成!
“锦贵妃有些不舒服,哀家先带她回去看看。至于她,哀家还是那句话。”
说完,太后便由余规程扶着,一行人退出了御书房。
呼延迄望着来去自如的太后的背影,心里头盘算着,今后是不是他得下道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御书房内这样的必要。
太后和锦贵妃,这些年他是不是让她们过了太久的安逸生活?
进入深冬的西祈,是雪花忘情飞舞的快乐天堂,连日恣意地飘洒,吝啬而怯弱的阳光被赶到天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少了阳谷参与的冬天,冷,是一定的。
太后称感染风寒,无法出席明日的册后大典,建议典礼推迟。礼部尚书上奏,其他大臣附议,册后大典,理所当然地“被延期”。
“该死的!他们是故意的!”
呼延迄一脸盛怒的踏进“念行宫”,“念行宫”内的婢女赶紧匍匐在地迎接圣驾。
坐在里屋内看医术的顾沫白听见声音,掀了帘,就看见一脸铁青的俊颜。
“怎么了,谁惹得你这么生气?”
拂落呼延迄外袍上的雪花,顾沫白已经习惯他每次都是挥退左右,自己一个人来她这儿。
解了他身上的的银狐裘袍,交由婢女挂好,搂着他的手臂进卧房内取暖,顺便听听恋人大发雷霆的缘由。
“还不是太后那个老女人,也不知道她给了礼部尚书林於什么好处,林老头上书推迟册封典礼,朕都还没批,接着又有好几名朝中大臣连续上书,要求和理由都是一样,什么太后凤体违和,无法参加册封大典,册后仪式最好延期!”
呼延迄走到绿纱窗旁的贵妃榻上坐下,抱着顾沫白坐在自己的腿上,侍女早已事先铺了厚厚的毛毡,端来暖暖的火盆,此刻她们都识趣的退到偏厅上听候吩咐。
他们分明就是实现商量好的,否则哪有那么“心有灵犀”,一起呈上奏折。偏偏他不能不准奏,因为凤印是必须由太后亲手交到王后的手中,才能真正地完成册封仪式。
“嗯!册后典礼延期对我们会有什么损失吗?”
她顺势窝在他的怀里,右手取来他的大掌,与之十指相扣。
是不是他的王后,她一点也不介意啊!反正现在他有时间都是来她这里报到,她算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了哎,后位这个虚名,于她,是可有可无。
他从背后环抱着她的纤腰,把头靠在她的香肩上,舌尖轻卷她敏感小巧的耳垂,“你似乎对于成为本王的王后不甚热衷?”
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挑逗着,但战栗的感觉依旧。
顾沫白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诚实地回答道,“我是对当什么王后没有兴趣,因为我不会打理后宫呀!万一后宫事物被我弄得一团糟呢?而且,树大招风,你日日夜宿我的行宫,已经招来许多怨怼的目光了,我才来西祈多久啊,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国之后,你后宫的妃嫔么不恨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