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们对传了多年,君主是妖孽的这一可怖传说深信不疑,心里头难免有所恐惧。但另一方面,妖孽君主自登基以来,吏治清明,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他们在恐惧的同时又不免衍生出敬佩之情。但心里头还是恐惧居多。
但现在,瞧他们看见了些什么?
他……他们的君主的竟……竟然和他的宠妃在……在龙凤辇上,在……在……在拥吻?
哦……天哪。
华阳城街道的男女老少、街坊商贾视线齐刷刷地都盯着龙凤捻上拥吻的两个人。
北风吹拂着纱幔往外飘摇,离得近、稍微远点的人们将他们的君主俊逸的脸庞和王妃娇俏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们的君主长得这么好看!原来,除了一双绿眸他和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原来……
人群里爆发着各种轻微的惊呼声、抽气声,女子的惋惜声、赞叹声。
“好耶!妖孽君主好俊逸,宠妃娘娘好漂亮”,人群里响起孩童稚嫩的欢呼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起掌来,随着鼓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人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一吻既罢,顾沫白楼主呼延迄的脖子,借以稳住自己瘫软的身子,红着脸,但不无得意地高扬着下巴,邀功道,“看吧!效果不错吧?”
呼延迄才从方才的吻里回神,只听见周身有掌声如潮,他环顾了下四周,不知道纱幔是何时被风吹翻到轿顶上去的,也就是说,他们“毫无遮拦”地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表演了“亲昵”的戏码。
呼延迄的俊脸微红,绿眸染上抹不自在,他的这副“娇羞”模样也落在了近处百姓的眼里,街道两旁,有不少的少女议论道,“天哪,早知道大王长得这么俊,前年、去年、今年的选秀我就不借故逃脱了,我羡慕王妃啊!”
也有老人附和道,“哎!千金难免早知道啊,老朽若是早早地见了这君主的模样,发现他跟咱们没什么不同,说什么都要想方设法地……”
“喂,老头,大王对男色可没兴趣,别说你还一把年纪了。”
有个汉子不给面子的吐槽。
“呸,呸,说什么浑话!老朽是想将自个儿去年才及笄的孙女儿送进宫里!可惜啊,我这孙女今年六月就嫁出去了!”
语气里尽是惋惜。
宫仗队继续向前进发。睿炆王的府邸是在华阳城一处占地面积广大的偏静之所,龙凤轿辇离华阳城市街越来越远,百姓的议论渐渐地在北风中远去。
“这下我的小新可要成为华阳城待字闺中的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了!怎么办,我以后会不会有很多情敌?”
她凝视着他的俊脸,面露惊恐之色,语气里却尽是有恃无恐。
呼延迄没想到,这次的“露脸”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竟然一下子就扭转了他在百姓心中多年的“妖孽”形象。
忽然有点明白她当时雀跃着想要出席此次宴会,并且非要在大冬天地乘坐纱幔龙凤辇车的原因。
呼延迄才想要回顾沫白的话,只听得前头响起华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王驾到,王妃娘娘驾到!”
睿炆王府,精致殿宇的房檐梁柱上,都高高挂起红色的笼纱灯笼,帐舞蟠龙,金银焕彩,小厮们忙着搬前搬后,丫鬟们忙着擦前擦外,客人们往来不绝,好不喧嚣热闹。
一声“大王驾到、王妃娘娘驾到”的通报声,顺着北风,响彻在睿炆王府。
内穿紫罗兰龙纹锦缎图案,外披一件贵气逼人的银貂斗篷的睿炆王呼延逑,匆忙带着家眷亲自出门前来恭迎圣驾,睿炆王府的所有宾客都匍匐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弟携拙荆恭迎皇兄、皇嫂”呼延定领着他的妃子一起过来给呼延逑请安,眼角眉梢都带笑的他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小新的弟弟真的和小新性格差很多呢。小新的帅气是逼人的、惹人注目的,是一种张扬的俊逸。但他这个皇弟,笑得温和,才十八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内敛气度,真的很不简单。
察觉到“爱妃”过分的把目光停留在自个儿的皇弟上,呼延迄不着痕迹地挡在顾沫白的身前,呼延迄出声道,“都起来吧。臣弟不必多礼。今日是你大寿,本王是个陪客。一同进去如何?”
呼延逑的眼底闪过一抹讶异,皇兄何曾也对这样的寿宴感兴趣了?
讶异归讶异,皇帝亲临他的宴会到底是件添脸面的事。呼延定虽不是个还好面子之人,但圣意恩宠,又怎能拒绝呢!
当下和他的王妃丞相的千金余诺兮,夫妇二人迎了呼延迄和顾沫白迈进府邸。呼延迄的贴身太监华烨、顾沫白的随身婢女柳妍、欢雪跟在后头进去。
筵席摆在王府的一处大花园,好几个精致的屏风罗列期间,睿炆王亲自引呼延迄和顾沫白到首位上入座。
呼延迄和顾沫白意思意思地坐了一会儿,各自都吃了几盅酒,呼延迄便找了个借口辞别睿炆王,命华烨摆驾回宫。
之所以在筵席才开始不久早走的原因是,一则他知道自己的在场,睿炆王和那些皇亲国戚们以及前来贺寿的各路人马都不会自在,二则,他也无意喧宾夺主。皇弟难得过一次生日。
睿炆王自是盛情地挽留了几下。
呼延嘴角噙笑拍了拍睿炆王的肩,含情的目光对上酒后脸颊酡红的顾沫白,对着大家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