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顾沫白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花漫恬温婉的脸上,忍着胸口的滕头,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漫恬姑娘,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花漫恬狼狈的对上顾沫白哀伤的目光,紧要着下唇。
“谁会和你们是朋友?要不是你们以我的性命威胁她,她根本不……会在这里……住下!咳咳咳!”
“烈,你要不要紧?你的伤还没好全,你先不要用力说话!”
花漫恬在床沿坐下,轻拍着风摇烈的背。
“我们以你的性命做威胁?”
裴宔双手握拳,拔高音量。
“你脑子灌铅了吗?我们需要拿你的性命做威胁吗?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何需要威胁你们!”
裴宔快气炸了!
“纵……纵然不是,也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咳咳咳!”
风摇烈咳得更厉害了。
“没做!方才在厨房,你说你们明天要动身,我问你这样,你自己也亲口说了,不止这样。哼!不是想要我们说出组织的秘密,还能是什么?”
“哎!小新,你先放我下来吧。”
呼延迄眉峰紧蹙,“你……”她的身体撑得住么?
“我可以的。”
呼延迄听从顾沫白的意愿,把她放在了地上。
顾沫白一个踉跄,给了呼延迄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我本来想自己走过去的,现在,只能麻烦你扶我去风摇烈的床榻前了。”哎,这内伤,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哎!
呼延迄扶她过去,眉头紧锁。“你想要做什么?”
单吢细心的给顾沫白搬来一张小杌子,顾沫白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顾沫白在呼延的搀扶下在小杌子上落座,她捂着发痛的胸口,问花漫恬,“你知道为什么方才我要替你挨那一掌吗?”
不等花漫恬回答,顾沫白便自己答道,“你以为我没安好心,是不?”
花漫恬避开了顾沫白的视线,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那又如何。
“我明白的,你们那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顾沫白缓了缓,方又开口道:“我在厨房里说了,我们会对外宣布你们已经被我们杀了的消息。但是以你们组织的习惯,一定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吧?所以我建议你们,在我们走后就去找两具一男一女的尸体,最好是和你们的体型各方面都差不多,毁去他们的面貌,那样你们组织上的人就会以为你们死了。同时,你们也乔装打扮一下。扮成两个都是男的或者两人都是女的,或者一老一少,总之使别人认不出你们就好。这样即使你们组织派出天罗地网,只要你们不要漏了马脚,自然是姓名无虞的了。等风声过去,伤养好之后,你们就去寻个世外桃源,厮守相伴。日子过的不是比处心积虑地要除掉我们来……来得轻松惬意的多了么?”
顾沫白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强压着胸口的不舒服,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她知道再留他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些天单吢和裴宔没有一天不在严加戒备,呼延迄嘴里、行为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对花漫恬自是不可能完全放心。
顾沫白也知道,所以在呼延迄告诉她,他们明天就要动身之时,她没有任何的异议。
在场的人都被顾沫白周密的计划给怔住了。
不但连退路都给花漫恬和风摇烈想好了,就连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都考虑在内,并且给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花漫恬动容地看着顾沫白,“你……你起先说的不止这样的内容,就是这个么?”
她误会她,她误会她了么?
顾沫白揪着胸口,缓缓的点了点,“嗯,是啊!我也不会逼你们说出秘密的,我相信小新他们能够查得出来。只是有些费力罢了。但是江湖规矩我想我应该是懂的,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个秘密就枉送了性命。有情人应当终成眷属的,是不?”
顾沫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沉,在一阵晕眩袭来之后,伴随着呼延迄等人的焦急呼唤,她昏死了过去。
银白色的雪花,飘在屋檐上,落在庭院的柏树上,只要伸出手去,它们就会一点一点的融在手掌心里。
人的温度连冰雪都可以融化,但却很难融化一颗结冰已久的心。
顺着窗外第三课柏树望去,可以看见客栈外的情形。大雪漫天,会在这种天气里出门的本就不多,雪地里出现的两匹马尤为显得人注目。
顾沫白痴痴的看着。好像无论什么样恶劣的天气,只要人们下定决心要出门,大自然也无法阻挡人类坚定的决心,人心,其实比任何钝物都要坚硬无比吧!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响,没过多久,听见开门的声音。
顾沫白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轻轻的把身子靠在来人宽阔的胸膛上,“他们走了?”
“走了,这里风大。我扶你去烤下火。”
呼延迄走到窗前,把屈戌放下,关了白色糊纸的纱窗,搂着顾沫白走到桌子旁的暖炉边取暖。
他的大掌包围的她的小手,轻轻的放在火炉上烤火,“伤还没好全,为什么就下床走动?”
“哎。我就是有点沮丧。我做了那么多,难道都没办法获得他们的信任吗?”
他们不按她的建议行事,也不用偷偷的走啊!反正等她伤好痊了,他们也会离开这间客栈的。
不像他们一个带伤,一个琴弦已断,要是他们组织的人追究他们的责任,不是肯定死路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