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竟敢当着他们的命杀人灭口,更可气的是他们竟毫无所察!
最好不要叫他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不然他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延迄碧绿的瞳眸在看见单吢站起身时,闪了闪,有没有什么发现?
“三人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嘴里的破布也都还在,排除是服药自杀的可能。”蹲着的单吢在仔细检查过尸体之后站起身来。
微亮的晨曦,照在地上青筋凸出、七窍流出墨绿色血的三具尸体上,柴火还没有燃尽,远处有鸡啼报晓。画面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了。能够瞒得过你们三个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人,这个人的武艺一定很高强。”
这座破庙有很多扇窗户,四面漏风,晨风从破庙外灌入,古老的木门咿呀咿呀地作响,风吹得皮肤阵阵发寒,破庙的黄色帷幔飘来荡去,就算是在解剖课上见惯了尸体的顾沫白在说了以上的话之后,也不由地打了个激灵,悄悄挨近呼延迄。
贺若妤在看见尸首的时就已晕了过去,裴宔守在她的身边。
“没错,是他杀。至少看情形是那样没错。而且是死了约莫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是在他们睡着后被杀的。
“事实上不是,是吗?”
不然小新也不会说,看情形是那样没错了。
呼延迄没有作答。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通常不会过早地就妄下肯定,那样会影响对事情真相的判断。
“尸……尸体……不要,不……不要!”
昏迷的贺若妤突然醒来,疯狂地摆着手,大吼大叫。看样子幻影门的死尸吓坏她了。
裴宔一把抓住她乱晃的双手,用他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不会害到你的。有我们在,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裴……裴大哥?”
裴宔温柔的话语令贺若妤暂时冷静了下来。
“嗯。是我。你方才是不是做了噩梦,没事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哇!裴大哥!”
贺若妤哭着扑进裴宔的怀抱,浑身颤抖不已,裴宔也紧紧地抱着她,尽可能抚慰她那颗受了惊吓的心。他知道她是吓坏了。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何曾受过这种惊吓呢。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单吢话音未落,就有一名穿着一袭藏青色官服,威仪不凡的男子走进庙里,他的身后还跟着地方官员和士兵们。
“微臣沈德乾救驾来迟,还望大王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看见地上的三具死尸时,他们好像无一不吓了一大跳。
但能够爬上沈德乾那个位置,能够成为沈德乾的人,都是有一定胆量的。
沈德乾和与他随行的官员、士兵们在在扫了眼地上死尸,最初的惊讶过后,便立即双膝跪地,恭敬地磕头请安。
早晨,破壳而出的光亮照亮了破败的庙宇,地上的三具死尸在短短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就已迅速干瘪,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
“为何你们会在此地?”
真是见鬼了,上次在荒山上遇见江谰,这次在破庙里还能碰见沈德乾,沈德乾是京官,幻影门的人竟把他们都请到这里来了,到底搞什么鬼!
难道此次幻影门的崛起和沈德乾一点关系都没有?
呼延迄锐利的目光射向低头不语的沈德乾。
回话的是贺惟望,“启禀大王,微臣等起床就看见有这一枝箭羽射在房檐的柱子上,上头有一封信,说是大王在此地有难,微臣唯恐圣体有损,三日来不眠不休,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惊了圣驾,还望圣上开恩!”
“望圣上开恩!”
“你们全部的人都收到了一只箭羽么?”
“是的。”
贺惟望代表同僚,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支箭羽。
又是“羽箭传信”!呼延迄朝单吢使了个眼色。
单吢伸出手去接……
“爹?是爹吗?”
贺若妤推开裴宔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朝跪在地上回话的这名官员奔去。
“妤儿?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惟望吃惊地望看着自己衣服也脏了,鬓发也凌乱了,满脸苍白的贺若妤,惊呼出声“你……你怎的和大王他们在一起?华威那几个护卫呢?”
“说……说来话长,这里好恐怖。爹,带女儿走好不好!”
贺若妤眼角一瞄到躺在地上的死尸,便控制不住自己,抖得好像狂风中的落叶,她偎进自己爹爹的怀里,世上还有哪里比亲人的怀抱还要安全的呢。
“这……这……”
贺惟望为难地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有大王在,他,他做不了主啊。
呼延迄瞥了眼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裴宔,挥了挥衣袍,淡淡地道,“贺姑娘受了惊吓,自是要回去压压惊。你且接她回去好生休息着吧。”
“谢……谢大王恩典!微臣告退。”
贺惟望只好领着女儿和随从先行离开。
贺若妤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看裴宔一眼。
天色已大亮。
呼延迄他们这才看清楚了破庙周边的环境。
他们昨晚落脚的破庙被几棵古树所包围,阳光融化了树上的积雪,盈盈点点,似水晶般璀璨夺目,褪去了夜晚神秘的古庙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没不数里,便是车马可行的泥泞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