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过见叔叔,见过公子!”我福了福身,笑语迎人,俨然一幅大家闰秀,弱不禁风的模样。
见我到来,他们均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贤侄,这就是侄女宁儿!”裴在生笑语,既而转向我道,“宁儿,这位公子是汇通钱庄的易老板!”
“宁儿小姐不必多礼,在下易水寒,小姐快快请坐!”那易老板笑逐颜开,打量着我,赞道,“好一个笑颜如花,眉眼似画,翩若轻云,娟娟双十好年华!”
我羞赫一笑,微磕着眼睑,坐在他们的下手之位,“易老板过奖了!”
好一个易水寒,你内息绵远幽长,声音浑厚内敛,分明有掩藏会武之势。显然不是普通商甲。
好一个易水寒,你气质清雅倜傥,容貌更赛夏之清莲,白丝带挽着乌黑如瀑青丝,端着酒樽的十指纤细修长,显然是身份不凡。
好一个易水寒,不简单!
“方才在下听宁儿小姐一曲高山流水,意境优美,心驰神往,不禁想要见一见抚琴之人,如今一见,果真是不枉此行,宁儿小姐可否赏脸,再抚一曲?”他凤眼微眯,清远细语!
“多谢易老板抬爱,宁儿荣兴之至!”我起身,微颔首,坐至旁边小桌上。有丫环已将琴放好,我伸出纤纤十指微一拨,声音如行云流动水,接着,一曲《出水莲》便已流泄而出。
易水寒这样的男子,堪当出水清莲!
《出水莲》一曲,“盖以红莲出水喻乐之初奏,象征基艳嫩也。”该曲以悠扬清丽的旋律和“重六调”的特殊韵味,曲趣清纯剔透,寄托了人们对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操的赞美。
我暗观那易老板,神态自若,眉眼含笑,见我看他,他抬高手中杯,作了个敬的姿势,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回以微笑,又见他随意斟满杯中酒,道,“裴先生,请!”二人饮尽,有丫环为他将酒再次斟满,他揣摩着手中的酒杯,看向我,吃吃念道,“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
“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我声音婉若黄莺出谷,笑着回道。
他不禁喜上眉梢,“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转眸看了眼不远处那正向我们匆匆跑来的小仆,心中微怔,随出语,“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语罢,琴声乍停。
便见那小仆便已来到我们面前,“小人鱼机,见过裴先生,二公子!”
这鱼机是汇通钱庄的伙计,人虽长的不起眼,但,眼中那一抹精明之色,却是令人不容忽视。
“鱼机,你匆匆而来,莫不是钱庄有事?”易水寒不急不徐的说道。
“是,二公子,钱庄中来了两位贵客,二公子不在,掌柜的不能做主,只好来请二公子!”
“裴先生,小侄有要事在身,便不作停留,改日,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如何?”他转而微笑着对裴在生说道。
“贤侄请便!”裴在生笑语。
“宁儿小姐,后会有期!”他笑盈盈的看向我。
我微微福身,恬静轻笑点头。
“这个人不简单!”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对裴在生说道。
温香楼。
夜夜笙歌,日日温乡。无疑,温香,是京城的第一青楼。
在这温香楼的二楼雅阁,两个悠闲的人儿,一个仰卧于桌前,手中来回把玩着青花茶杯,银白色的衣衫略显凌乱;另一个,玄青色的衣衫,翘着二郎腿,倚坐于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莺歌燕舞,花丛浪子,面无表情。
这二人,便是那日被我救活的幽云与夜雨。
且说那日早晨,他们醒来,惊措自己竟然没死,暗运内力,不仅体力充沛,而且还内力有所增加,二人喜出望之余,不禁迟疑对望。
随后,便向那家店的小二打听,那小二只说是一个姑娘,再无其他线索,他们吃饱喝足后,速速回到了京城的温乡楼。
“云,你说,救我们的那人,会是谁?”夜雨眼神闪烁,有些不自信。
“雨,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莫非真的是她?“她真的不会武功吗?”幽云神不守舍道。
“她的脉象,确实似不会武,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若不是她真的不会武,那便是她的武功高的可怕!”夜雨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若真是她救了我们,那么,她的武功,定然是在叶飞花之上。”也就是说,同样比教主更胜之。
“哎,雨,有没有发现,这次回来,魂有些怪怪的?”幽云偏过脑袋,突然改了话题,看楼下,那一抹黑色身影,一把剑,一壶酒,偶尔有莺莺燕燕上前,他亦不理不睬,手中,只是不断的把玩着一块玉佩,细一看,正是那日庙中,惊魂给我的那块惊魂令。
夜雨起身,缓缓度步到窗前,低起看向了楼下那人。
“对了,那日,不是有个人拿着魂的玉佩来温香楼找青阳的吗?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夜雨说道。
“查过了,那人是兰花居的二当家!”
“兰花居?不对呀,这兰花居向来只做生意,更何况与温香楼素无交情,他怎会……”他怎会多管闲事,救了惊魂?“更何况,那日惊魂回来后,我曾为他把脉,显然是有人给他吃过什么灵药,总不可能是兰花居的二当家吧?”
“我们何必猜测,去问魂本人多省事儿!”幽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