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贵妃边咳嗽,边吩咐道:“别找了,解药我都吃了。”
自己服毒,原意就是骗骗柳茵茵而已。沁贵妃旁敲侧击地探过冷尘的口风儿,得知茵茵医术了得,未免穿帮,所以才当真服了毒,呈现一脸病态给柳茵茵瞧。待柳茵茵一走,沁贵妃马上便吃了解药。谁知道,解药吃下去了,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地加重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小桃慌了神。
沁贵妃倒也镇定:“你去把尘儿叫来,别人不管本宫,他总不至于不管。”
小桃虽不知其意,但也恭敬地火速交代永福宫的侍卫前去易王府请冷尘进宫。
沁贵妃估摸着,倘若柳茵茵真如冷尘所言的那般医术惊人,妙手回春,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解了自己体内的怪毒。顺便,趁着柳茵茵在永福宫研究解药的工夫,自己或许还能给冷尘和柳茵茵制造点儿相处的机会。若不然,十天后柳茵茵就得嫁给冷傲了,到时岂不是彻底倒向了皇后那头儿?
三天了,襄王府一直被禁卫军霸占着,搜查搜得乌烟瘴气的,却似乎没有什么线索。按说,也该证明冷傲的清白了吧?可是圣旨接连下达,都是要让禁卫军搜遍任何一个旮旯角落,不得漏掉一个缝缝儿。
由此看来,这抄家似的搜索,在未来还将持续不短的一段时日。
这次事件的主角——襄王冷傲,他却完全不将眼前的危机放在眼里,也不奔走运作,更不进宫求饶,就跟没事人儿似的。该调查什么,照样调查,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唯一在悄然产生变化的,是他对她的态度,有时似乎很近,有时又似乎在可以拉远距离。若即若离的,不仅茵茵闹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就连他自己亦是对自己的行为难以解释。
这日一早,茵茵起床,刚掀开门帘,迷糊糊的,一不小心,脚下竟踢到什么东西,害得她踉跄一下,朝地上栽倒下去。
本以为会摔得够呛,谁知竟压到一副身体。定睛一看,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茵茵使劲儿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真是冷傲!
他居然在药铺外堂,靠近门帘的地方,直接铺了张草席当地铺,便睡了上去,看样子,还睡得很熟!
这家伙,果然是富也富得,穷也穷得;金丝榻能睡,地铺也不介意!
问题是,她介意啊!
被茵茵踢中,还遭她的娇躯压了一回,依着冷傲的警觉心,他不醒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还是佯作睡熟,待她从他身上爬起时,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佯作不知地问道:“怎么?天亮了?”
这时,小莲也听到动静,从里面冲了出来,看见现场的情形,也不由傻了眼。襄王爷居然在打地铺?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
“罢了!”冷傲截断了小莲的话,道:“此地不兴这些规矩。”
小莲赶紧跑去张罗茶水早膳,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茵茵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冷傲身上兜兜转转,越看越觉着蹊跷。
“你不会告诉我,你在这儿睡了一夜?”茵茵只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今儿个真是个霉运当道的日子,一早起来兆头就不好,被吓掉半条魂儿。
他利落地翻身而起,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口里尽是满足:“难怪你喜欢呆在药铺,这儿的确清静,适合修身养性。”
睡了一觉,浑身清爽,好生舒服!这是他睡过最香的一觉了。连带着,起床后,他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原来,生活还有另一种模式,同样地可以绽放出光彩。
茵茵急了,这家伙,睡得这么爽?该不会,打算长期盘踞于此?
“这屋子,潮气甚重,不适合打地铺。”她委婉地道。
他看似无辜,道:“家里被封了,只有这处地儿,莫非你要我流落街头?”
“不至于吧?你又不是没银子,随便寻家客栈,住起来,想要多享受,就能有多享受。”她忙补充道。
他直接装聋作哑,不再接话。
早膳过后,茵茵背着背篓,欲上山采药。
冷傲想都没想,直接跟了上去。
小莲则被冷傲留在了药铺。
“喂,你这几日怎么总跟着我?”茵茵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家伙,向来都那么自以为是的,现在居然甘心做她的跟班儿?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你以前,不也总缠着我?”他拽拽地道。
“这么说,你现在是在以牙还牙?”她娥眉蹙得老高,见他不置可否,不禁又嗤哼道:“小气!”
他面上虽还如寻常般严肃冷冽,可一双鹰目里已然染上了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直接跳过这一话题,他问道:“我们到何处采药?这大冬天的,天气寒冷,草木尽枯,哪儿有什么草药可采?”
是以,他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在故意躲着他。
“严格来说,不是什么草药,而是一味药引。”茵茵说完,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由此看来,对那味药引,她显然势在必得,而且很着急,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这般关键?非得今日出来寻找?眼看便要下雨了,我们不若回药铺,另择时日来寻药。”冷傲心里很是不解。今日这天气,一看就要下雨,她也毫不在乎,还硬撑着说即便下雨下刀,她都要将那东西采集回去。
“轰轰轰!”
冷傲的话音刚落,天空一阵电闪雷鸣,刹那间乌云密布。看来,真的快要下雨了。